个宫殿,各地将自己阴暗狭小的办公场所改动些也算正常。
因接驾事大,杨巡抚同意今日使用鲸油灯——这玩意儿和猛火油灯亮度差不多,区别在于鲸油里面兑着香料,让人长时间熬夜工作而不觉得难受。
从行宫返回行辕的杨一魁看着如同闹市一般的衙门,心中感慨。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比,这巡抚会同三五幕僚,几个司使开会做事的风简政清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杨一魁而立之年中进士,如今年过半百,在宦海沉浮二十多年。二十年从官场新嫩而至从二品封疆,杨后山自然有其做官绝学,那就是读得懂皇帝。
如今的皇帝,就是奔着“九州同贯”的路子去的,东南西北扩张不提,眼睛还使劲盯着大海。
天津有军港、海关,对有志于政事堂的三品高官来说,这就是一等一的跳板。杨一魁听了“宰相必起于州郡”这一说法之后,立即通过张四维的关系,以户部侍郎的身份外放,不就是求一个拿政绩的地方吗?
如今皇帝南巡第一站就在天津,杨一魁不能容忍有任何脱离他掌控的情况——因此,他只是对着灯火通明的大堂笑了笑,就回后宅休息了。
简单睡了两个时辰,杨一魁在早上七点半就在行宫外幕次内候见。待内侍出来叫进,他忙整了整五梁冠,推了推近视眼镜,看了眼笏板上小抄的大致位置,进宫大礼参拜不提。
重臣排班的行宫大殿乃驿政宾馆大堂改建而成,跟武英殿的格局差不多,皇帝端坐在御座之上,文武陪驾大臣左右分立,政事堂诸相和内廷行走等重臣都有座位。
杨一魁被赐平身后,躬身将天津农、商、工、军、教等事大略汇报了一遍,就听玉音问道:“朕记得杨卿从朝廷外放地方三年多了吧?”
杨一魁忙回奏道:“是。”
朱翊钧微笑道:“杨卿自请外放,勇于任事,此事朕甚嘉悦。”杨一魁声音都颤抖了:“谢过主上天恩勉励。”
朱翊钧嘴角多了些微笑,又问道:“适才你说天津农田已近六万顷,而水田居四分之一——都是谁在种啊?”
杨一魁心下一沉:皇帝自有耳目,对天津三卫的情况自然心知肚明,而且自己在这件事上有功无过,也没有必要替别人隐瞒。
因此咽了口唾沫,腰往下躬了躬:“回皇上的话,少部分是臣招纳的流民,大部分却是卫所之兵。”
未等皇帝追问,杨一魁忙将自家功绩说了出来:“臣初至天津时,卫所有兵户一万四千,俱习农事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