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后,朴杏指了一方山石,其隐约的可以眺望远处的黑水崖,但崖上的人影望不见,雾气浓浓间,只能偶尔瞧见两三行屋檐斗拱。
他们直接在青石上对坐,朴杏从腰间取下银壶,又翻手拿出了两尊酒杯,为余列斟酌。
余列见她在岸边时就对月饮酒,路上走着的时候,也是时刻摩挲着酒壶,现在刚一坐下,又摆开了酒摊子。
他调侃道:
“道友当年嗜烟酒,如今烟似乎不抽,酒却是喝的越发厉害了。”
朴杏闷头给自己灌了一杯,她听见余列的话,也许是酒力,脸颊不知道为何就微红了起来。
她口中低声:“年少轻狂,旧伤一堆,不靠烈酒度日,无以苟活。”
这女道挽了挽头发,忽然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余列,黏腻得像是要拉丝一般。
她顿了顿,还说:“烟确实已经戒了。黑帝历三千六百一十七年,就已经戒掉。”
余列僵了一僵,他立刻就想起来,当初大点兵似乎就是一十七年。也是在大点兵中,他和朴杏偶遇,发现了对方在借助药烟修行,压伤。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余列捏着酒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觑眼看着对面陌生又脸红的朴杏,好似回到了更早的时候,两人初到黑水镇,初次同处一室的情景。
即便对方当时的性子就烈,且是她选择的余列,可当时的此女,还是面红局促。
而当年的余列,也是不由的心神萌动,整宿整宿的都睡不着,想过一系列的两人之间的将来。
只是后来的情况太过艰难,他们俩又都是心性未定,一人苛责,一人隐忍,本是谁也不欠谁的,各取所需,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
朴杏盘坐在余列跟前,她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气息,眼神恍惚,也是巧合的想到了过去的种种故事。
特别是余列当初离去时的场景、在大点兵中的相遇,以及随后多年中,余列自潜州道城中传出的消息……一并的都浮现在朴杏的心间。
一声轻叹响起:
“是这样啊。”
余列洒然一笑,朝着朴杏祝了一杯:“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他旋即一口饮下,放下一切。
朴杏也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她的手指摸在银壶和酒杯上,有些慌乱,也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说她自从当年一别,便一直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