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悯的声音如同梦魇,撕开了方田心底隐藏最深的那一块遮羞布,这让他变得癫狂。
“你闭嘴!你这个…你这个婊子!没了你爹你什么也不是!”
夏悯没有因为方田的辱骂而生气,对他这个修炼阴阳术的阴阳师来说,婊子这个词的力度就好像少女用柔荑轻抚自己的情郎一般,根本不痛不痒,基础词汇而已。
“你瞧瞧,我们可是一家人。”夏悯耸耸肩,抬着头无奈地看着站起来仿佛要揭竿而起的方田。
“连一家人说你入赘你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呢?你来主事?”
“我们现在到了这步田地,所以你知道要和他们搞好关系,但这并不表示你来当这个当家的,你就能在最重要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想想那些人怎么对待你的吧。鄙夷?轻视?”
“如果你有权有势,你还能理智的做事吗?”
“我觉得你会比我还要刻薄的。”
方田听到这些,好像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泄了气一般坐回椅子。
良久,方田眼睛泛红,仰着头长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赘婿的身份,很多人看不起,但我没有办法…”
夏悯叹了口气:“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越是想要什么,我能理解。”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方田轻声道。
夏悯听着屋子外,似乎还在进行着振奋人心的演讲的大胡子,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呢?”
方田颓丧地说:“你知道我们接下来会被怎么处理吗?”
“我听说,以后我们想要继续过活,就必须去听他们的话…”
“以前我们所嫌弃的脏活、累活,都要自己干不说,现在吃的这些东西也会成为日常果腹的东西,并且,还会受到所有人的歧视,我们会变成所有人都唾弃的,都不想沾上一丁点关系的人。”
夏悯明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看着窗外的火光,还是感受到了它的滚滚洪流,这个年代的人,没有正确的领导者,一切显得混乱且残酷,或许这个村子今天姓牛,明天就姓马了。
他开始想起自己的外婆,她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人,他现在和她一样,都是见证者。
“你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日子,你和那几个同学的矛盾…你太冲动了,我们小时候啊…”
初中的一些事,夏悯让家里赔了不少钱,但外婆没有责怪他,只是坐在沙发上,握着夏悯的手,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