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身份最高的,便是她那大表嫂,康素儿。
姜昀到了东边院子,进了屋里,姜昀只见身材纤细的女子一身素衣,头上盘着一简单发髻,发髻插着一根如意纹木发簪,手里拿着串珠,坐在蒲团上,双目闭着。
姜昀听玉芝提过,那发簪那是她大表哥当年出征前亲自刻来送她的。
康素儿听见脚步声,微微睁眼,看着姜昀,脸上露出恬静笑意:“昀儿来了。”
姜昀点了点头,她已是好几月没来,眼前的人,有消瘦不少,面色泛白,瞧着有些病态。
“表嫂嫂身子可是不舒服?可有叫郎中来看了?”
康素儿示意姜昀坐在身侧,目光满是慈爱:“瞧过了。”
姜昀知道康素儿是敷衍她的,康素儿得的是心病,相思成疾,治不了。
这些年,她那几位表嫂嫂饱尝丧父之痛,又与子嗣寄托念想,难免积郁成疾,一个个的消香玉损。
康素儿看出姜昀满眼心疼,拍了拍姜昀:“你这孩子,心事是越来越多了。”
康素儿淡淡一句,姜昀便酸了鼻子。
她年幼时来舒家都是母亲带着她来的,她母亲舒氏性子沉闷,与诸位表嫂嫂所谈的话自然也不是欢愉的,回去后总得暗自伤神落来,感叹舒家不幸。
从岐州回京后,姜昀没回来给康素儿请安,康素儿总会慈眉善目的看着她,一语说出姜昀最柔软处,然后抚慰她,宽解她。
姜昀待这位表嫂嫂很是喜爱,但也怕见她,见她太过恬静掩饰心中苦郁。心里总觉得疼。
姜昀坐了许久,走前,康素儿叫住姜昀,一副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去吧。”
姜昀出了东院,便去了李鸢屋里。
李鸢屋外床榻上,秋蝉端着药,正喂着药给李鸢喝。
“表嫂嫂。”姜昀接过秋蝉手里的药碗,坐了下来。
李鸢看着姜昀,扯了一抹笑:“去给你大表嫂请过安了?”
姜昀点了点头,李鸢喝了几口,罢了罢手。姜昀垫了一个软垫在李鸢背后,让李鸢坐直。
“怎么病了?”
李鸢闻言,看着姜昀道:“人吃五谷米,哪有不得病的道理。你前阵子不也受凉病了好几日。”
李鸢的话把姜昀噎住了,姜昀道:“表嫂嫂这嘴皮子功夫,可真是不得了。”
李鸢轻轻咳嗽了几句,眉梢有些笑意。
李鸢道:“你这丫头嘴皮子功夫也不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