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听后,动作僵持片刻,舒意欢继续道:“臣妾进宫那年,皇后趁臣妾病重时,送了臣妾一碗断子汤药,那是皇上您默认了的啊。
皇上这些年当着天下人的面疼爱臣妾,给予臣妾无上的荣耀。宫中旧人啼哭,新人欢笑,臣妾娘家不如旧日辉煌鼎盛,可皇上待臣妾却依旧盛宠不衰,可是羡煞旁人。
可天下人怎知我与杀父杀兄仇人同年共枕时的锥心之痛。我日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梦里被父母兄弟指责痛骂,兄长幼弟与侄儿们的血染红了大道,我却只能做灭我舒家仇人身边当一只被圈养在深宫里的金丝雀,日日讨媚着的活着。”
皇帝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差点杀绝了舒家满门,当年见舒元盛这么多年病弱以为舒元盛活不久,又顾念舒意欢对舒家当年的事积郁成疾,郁郁寡欢才没痛下杀手。
多年后,舒元盛依旧病弱缠身,且成婚多年无子嗣,才对舒家放下杀心,给了舒家虚有其表的富贵。
他以为舒意欢深居皇宫,这事又做的周全慎密,舒意欢不知这事。
原来她早就知道。皇帝如今眼里起了杀心,低声叫唤,却始终无人进来。
舒意欢坐着纹丝不动,随后道:“皇上身子虚弱歇歇吧。皇上难道不好奇臣妾为何隐忍多年吗?”
舒意欢看着皇帝,皇帝发白的嘴唇动了动,皇帝本就虚弱,刚刚又动了气,如今一口气提不上来,喉咙又堵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舒意欢挑了挑凤眼,道:“自然是为了今日,皇上疼爱臣妾,多年不立皇储,其实是想挑起诸位皇子与百官的内斗,稳固朝堂。皇上疼爱臣妾是真,急用臣妾与煜儿掣肘皇后与国公府也是真。
皇上从没动摇过立长立嫡的心思,却总是做出困惑群臣的事,皇上千算万算,应该没算到最终是把皇后娘娘与国公爷都骗得信以为真,把皇后娘娘逼急了给皇上投毒,勾结国公府谋逆造反吧?”
舒意欢顿了顿,附在皇帝耳边:“臣妾早在来乾清殿给皇上送糕点,就知道皇后娘娘给皇上投毒了。”
舒意欢又把声音压低,一字一句耳语:“臣妾还有一事瞒了皇上好多年,舒家有后。”
皇帝一口气喷了出来,双眼睁大,舒意欢最后有些低落:“皇上,这都是你欠我的。皇上对臣妾满是算计,也怪不得臣妾算计皇上了。”
舒意欢随后闭眼捂上皇帝的双目,舒意欢颤抖落泪,皇帝呼吸微弱,伸手轻轻盖在舒意欢手背上,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