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在梦里又是争吵又是挨揍,最后被刹车声惊醒过来。
她一睁眼,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被石磨碾过一百遍,疼得爬都爬不起来。
一旁的徐刚强见状,主动把她扶坐起来,拧开一瓶水喂她。
纪暖的嘴唇都摔裂了,血痂随着她张嘴的动作撕开,她只喝一口就“嘶”的一声别开脸,甚为艰难的把那口水咽下去。
疼死了……
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都费劲儿,好像深呼吸一下就会把胸腔给撑裂了,她有气无力的小口呼吸,对徐刚强说了一句“谢谢……”
徐刚强向来沉默寡言,接了瓶子,吭都没吭一声。
这时,车厢后面有两个人爬上来,前面的是吊着一只胳膊的窦斌,后面的是挎着一个药箱的宁浅。
见到纪暖醒了,窦斌立马过去坐下,担忧的问“老纪,你没事儿吧?”
纪暖摇摇头“有事……我差点就被人打死了……你手怎么回事?”
“昨夜撤退的时候被流弹擦了一下,不是大事。”他又坐近一点,恶狠狠的问,“是不是杀死韩齐新的那个人打了你?”
虽然不是初十动的手,但也跟初十脱不了干系。纪暖正想跟窦斌说话,胸口就传来一阵闷痛“咳咳咳……”
“让一让。”宁浅把窦斌推开坐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全身软组织挫伤,小指粉碎性骨折,旧伤裂开伤到了韧带,还有轻微脑震荡……鉴于你胸口闷痛的情况,最好再做一个胸腔透视,看有没有内出血。”
纪暖神色黯淡的垂下眼眸。
难怪左手小指这么疼,原来是骨折了。
她健康的时候已经很没用了,现在又浑身是伤,那不就变得更废柴了么……
窦斌看到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吓着了,他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咱们这次伤亡惨重,很多军人都牺牲了,待会儿会给昨夜死去的人办一个简单的纪念仪式,办完就走。”
纪暖咬紧了嘴唇“还有盈盈呢?”
盈盈就是那个死去的婴儿的名字。
窦斌说道“那蓝少校让我转告你,她的死不是你的错,婴儿在你抱出来之前就已经死掉了,所以她被咬了也没有尸变……”
纪暖睁大了眼睛“已经死了?死了多久?”
宁浅插了一句“如果那蓝对孩子的死相描述无误,那孩子应该是吸入了大剂量的麻醉剂导致呼吸无力,窒息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