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原是不想把自己的发簪留在苏折那里,不想到头来不仅没拿回自己的,还留了他的。
最狡猾不过苏折。
沈娴好气又好笑,把玉簪放在台面上,起身道:“沐浴更衣睡了。”
苏折回了家,径直进了书房,铺开纸面便执笔蘸墨,写了一封信。
信上的笔迹不是他常用的笔迹。
待墨迹风干后,他把信纸叠起来装入信封中,上了蜡封,叫了管家进来,道:“派人连夜把这信送去北疆,务必送入北夏皇的手中,尽快。”
管家肃色道:“老奴明白,这便叫信使过来。”
随后苏折神思微动,又提笔模仿了死去的两位姬妾的笔迹,写了好几张字条,每一张都写了几句鸡毛蒜皮的小事,回头让管家不定时地卷进信鸽的信筒内,送入宫去给皇帝过目。
当天晚上城门禁严,信使也有办法把信送出城外。
后半夜里,苏折坐在书桌前未歇。香炉里的沉香燃到了尾梢。
他手指缓缓在桌面上轻轻叩着,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夜梁那边的消息应该就快到了,最多几天的时间。沈娴先走这几天,在去的途中有护卫护送她安全,应该是没有大碍。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苏折自言自语低声道。
洗漱过后,沈娴躺在床上,夜已经深,她却了无睡意。
她把小腿揽在怀里,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捏着小腿的脚板,轻声道:“越长大越舍不下。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娘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开始谈恋爱,就有了你这么个儿子了。以前觉得是累赘,现如今,就算是累赘我也认了。”
“拖油瓶儿,往后要向着你娘知道吗?等你娘瞅上哪个的时候,你不许打岔,往后你要帮着我,连哄带骗地帮我哄回家。”
沈娴又亲又抱,道:“要是娘很久都没回来,二娘带你去找连叔叔,连叔叔人好,会好好保护你的。”
小腿醒了,睁开黑白分明的眼,安静地把她看着。
沈娴不由失笑,道:“与你说这些,你也不一定能明白。算了,不说了。”
到天明时分,沈娴睡了一小会儿,便起身了。
她穿了一身常服,简单挽了个发髻,不施粉黛。
这不是去郊游,而是出远门,路途艰辛不便,自然是收拾得越利落越好。
只是玉砚给她挽发的时候,沈娴拿起台面上的玉簪递给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