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以后,青杏也不会再睁开眼。
因为她是真的死了。
后来贺悠背起青杏,跟沈娴和苏折绕着山脚往前走。
一路上均是沉默。
他们找到了水源,在小河沟旁边的空地上升了火。
昏黄的火光一闪一闪的,映照着三人的轮廓。
贺悠在边上,把青杏轻轻地放在草地上,汲了水来把她带着血迹的脸擦拭干净。
沈娴顾不上安慰他,因为苏折的伤也需要尽快处理。
沈娴看见苏折衣上多处有破损,黑衣上虽不见血迹,殷红的颜色却浸湿了里面的白衣。
她将伤口简单地用水清理,后起身道:“你等着,我去找药。”
苏折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我怕你找错。”
沈娴回头看他一眼,“我知道该找什么药,给我老实待着。”
苏折难得顺从:“是。”
沈娴要找的止血药草很普遍,因而她没有走太远,只在苏折视线范围内寻找。
不一会儿她便带着一把药草回来,摊在苏折面前。
苏折点头道:“嗯,是这些。”
沈娴拿了药草去小河沟里洗干净,兜在裙角里折回来,跪坐在苏折面前。
苏折就这么看着她抓了一把药草塞进嘴里嚼,嚼成药泥以后剥开苏折破损的衣衫,把药泥敷上去。
苏折不吭声,沈娴还是轻声地囫囵问:“疼不疼?”
“不太疼。”
他脸色这么不好,说不疼也只是为了安慰她吧。
沈娴见得他脸上的疲倦和失血过后的虚弱。
一个人对付那么多杀手,弄得这般伤痕累累,又从那长坡滚下来,精力早就透支了。
沈娴很心疼。
她不多问,她能做的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处理好伤势,让他好好休息。
苏折忽而又问她:“这草药,苦么?”
沈娴道:“不太苦。”
他忽而探手来,指腹从她嘴边擦过,沾了点她嘴角的药汁。
他放进口中尝了尝,眉头微动:“很苦。”
沈娴顿了顿,哽道:“苏折,连这种时候,你都还不忘撩拨我吗?”
“是我不该。”
她又抓了一把药草,塞进嘴里。
直到把苏折所有外伤都敷上药泥以后,沈娴才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苦味缠绕着味蕾,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