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沿,“是要先诊脉吗?太医请。”
她没那么多避讳,只想快点了事过后,还自己半夜清静。
太医在她床前两步,未有所动。
一道幽幽冷香,若有若无地钻进沈娴的鼻子里,熟悉到让她心头辗转难熬。
沉香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发现除了苏折,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在别人身上闻到这股味道。
沈娴神色厌倦地抬起眼帘,淡淡扫眼朝他看去。
却没想到,只一眼,她便定住了去。时间仿佛也在此定格了一般,只留下房间里轻轻闪烁着的灯火。
男子一身修长的蓝色锦衣宽袍,似太医的官袍,头上戴着官帽,官帽下有一张妙笔生花也难以描摹一二的无暇的脸。
他双眸细长,眉梢轻扬,眼里流溢出淡淡的神采。
沈娴一直愣愣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渐渐有了两分清润的光泽。
她没有眨一下眼睛,将自己的呼吸放到最轻。好似怕自己稍稍一弄出动静,就会惊扰了眼前的这一幅画。
那是苏折站在她床前。
他来得毫无征兆,没声没息。在这个寒冷深重的夜里。
肩上点点晶莹的雪还没来得及化开,身上带着幽然的冷香。
苏折一手端着托盘,托盘里有两三样用盅装起来的吃食。
“先不诊脉。”他手指分明洁白,另一手抬到额前,捻住头上的官帽,然后慢条斯理地取下来。
如墨的发流泻在他肩上,略有两分凌乱,却分外柔和隽美。灯火将他的身量照得深浅明暗,锦蓝的衣袍,整齐的襟袖,均是无可挑剔。
她真是疏忽,除了苏折,还有谁身上会有那幽冷的沉香呢?除了他,好像放谁身上都不合适。
沈娴垂了垂眼,只听她轻声浅笑,道:“我以为上次一别,会有很长的时间再难相见。梦里见一见也无妨,哪想这不是梦。”
明明才一阵子不想见,她却觉得阔别已久,恍然如梦。
她昏昏沉沉的这一阵,像是自己一个人独自走了很长了路,疲惫又无力。
苏折把托盘放在桌上,取了一只盅,里面是新熬的粥羹。
瓷盅温厚,盅里的粥还很滚热。
苏折打开盖子,拿了调羹,动作闲适,轻声细语道:“听二娘说,你每日只顾着喝药,不爱吃饭。”
“那些汤药够我喝得很饱。”
苏折送到她嘴边的粥,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