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离开了那小院。
沈娴看了看他淡然的眉目,道:“你知道我们这一来会碰壁?”
苏折笑了一下,纯良道:“我哪知道。”
可他那双眼眸,含着思量万千,纷纷扰扰,一般人看不透彻。
沈娴勾唇道:“那你总知道现在有禁卫军把守城门,那个修城墙的定然就无法给我们开后门。你是来找他给我俩报名参军的。”
苏折窄了窄眼帘。
沈娴又道:“诚然,你我穿着军服混进士兵队伍里,确实是最好的出城方式。等到了城外,再找机会逃脱便可。”
“其实本可以等征兵的时候,随便找两个士兵敲晕了剥下士兵服便可。但你选择到他家去,通过这样的方式,免去他被强行征兵的厄运,”沈娴温柔地问,“苏折,你是在报恩吗?”
苏折轻缓应道:“嗯,他帮了我们家阿羡,这回顺便捞他一命,算扯平了。”
沈娴握紧苏折的手,捋了捋耳边的发,道:“难怪阿羡那么喜欢你,你们父子一个德性。表面上冷冷淡淡,内心里却细腻柔软。”
她笑着说,“以前我不懂,觉得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地算计;后来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好好活着,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在乎。
到现在我能够体会和明白,你不需要对天下人都抱以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但一定会尽全力让身边人得到周全。”
沈娴道:“我眼里的苏折,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以前她觉得黑暗中行走的苏折不完美,可现在想来,这个世界本就是有黑也有白的,黑白镶嵌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完美。
苏折走着走着,叹口气,兀自道:“不行,还是忍不住。”
说罢,他一把将沈娴扯到墙边,撑着墙面俯头就吻下。
他的吻执迷而又深沉,沈娴招架不住他的气息入侵。
如墨的发丝从他侧脸轮廓垂下,他修长微曲的白皙手指上,轻轻捻着那枚颜色艳丽的脸谱面具。
黄昏日暮,沉落的斜阳和霞光,把小巷墙头淬得金灿发亮,墙头新冒起来的几许青草在晚风里晃动。
偶有从小巷路过归家的行人,看见墙边这对拥吻的年轻人,只是脸谱面具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两人的脸,看不真切。倒是面具上流连着淡淡的光泽,十分艳丽夺目。
那余晖把沈娴和苏折的头发也淬成了墨金色。她微眯着眼,光辉点点落进她眼底,衬得那双眼睛明媚而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