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便往前靠了靠,身子趴在桌面上,抻着脖子有些累,她就把头也搁在桌面上。
不想苏折及时伸手来给她垫着,她下巴没抵在桌上,自然而然地抵在了他的手心上。
沈娴一悸,刚要起来,苏折微收手指,托着她的下巴,裹了冰块的棉团已经送上她的眼角,轻声道:“别乱动,把眼睛闭上。”
沈娴只好闭上眼,凉润的触感轻轻揉在她眼周,让她感到十分舒坦。
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苏折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苏折才道:“不难看,我只是怕你明早起来不舒服。”
沈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自己方才的话。
他又道:“好像我总是在把你弄哭,都是我不好。”
沈娴心里泛着微微的酸疼,但却不是源于难过,好像有点委屈,又更多的是甜蜜。她道:“对,都是你不好。”
在别的事上她几乎不哭,所有眼泪基本全都给苏折了。
在外她是堂堂女君,是大楚最坚强的女子。可只有面对苏折的时候,她会软得一塌糊涂。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只有她降得住苏折,也只有苏折降得住她。
苏折眼里盛满了柔情,嘴上却轻声道:“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沈娴不甘示弱,反正她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不用像方才那样太心慌意乱,便回嘴道:“也不知是谁比较好骗哦,那些男宠又不是我准备的,我还没正儿八经地向你介绍,你自己就已经入戏了。”
苏折手上的动作轻缓得当,让沈娴感到很舒服,他道:“那是谁三两句话离不开瑞王妃,明明很想知道,却嘴硬不肯开口问。”
沈娴回道:“又是谁硬拉着我去逛街,还给我船上的人下药,让船不能及时出海回航?”
苏折窄了窄眼帘,略拔高了尾音儿,细语声从他口中出来,轻痒得似羽毛一般,挠人心扉:“是谁喝多了酒,在我怀里哭成泪人儿的?”
沈娴又回道:“那又是谁非要在戏园门口等我的,我要是不去,他能等一整夜不回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些天里的事全都抖出来,现在想起来有些幼稚好笑,仿佛他们两个是情窦初开的小男女。
可笑当时皆是身在局中,一头扎在自己的情绪里,蒙上了眼睛看不穿。
当时有多么的纠结,到此时此刻才有多么的甜蜜。
沈娴先绷不住,笑出了声。她道:“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