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
北夏皇道:“说到底,你还是怨朕。”
“我只是不想做出让自己遗憾终身的事。你那么疼阿羡,却忍心让他和曾经的我一样,只能孤儿寡母相互依靠么。你知道他很懂事,但那样的结果绝不是因为他懂事,所以就该承受的事。”
北夏皇无言。
苏折道:“曾经你或许是不知道我和母亲流落到了何处,所以无能为力。而今我和你不一样,我知道他们母子在何处,我亦知道他们正等着我归去。我总得回去守着我的妻儿,谨防有人欺负他们娘儿俩。”
北夏皇眼眶有些红润,道:“你以为朕就是巴不得狠心拆散你们的大奸大恶之人吗?朕已经失去了你的母亲,不能再失去你了。如今你好不容易回到朕身边,朕才应该加倍地好好地补偿你保护你。”
苏折轻声道:“真若是想补偿我,不如成全我。你明知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我要的不是不是荣华,不是权贵,不过是一家团聚。”
顿了顿,他又道,“你不想北夏内乱,就将大楚交给我,我以北夏王爷的身份入大楚,如此内乱可除、外患可解。阿羡仍是苏家子孙,将来的大楚也是苏家的大楚。”
北夏皇眸色难辨。
在感情上,他成全了苏折,那么在政权上,苏折同样会成全他。这本就是件对双方都有利的事,只不过始终北夏皇私心里难以割舍罢了。
苏折曲着手指轻叩桌沿,复又道:“天下趋势,一家两脉,分久必合。只不过将来是谁合谁,就要各凭本事,各见分晓。”
苏折最后一语击中要害。
北夏皇何尝不知,不管北夏的将来还是大楚的将来,都是苏家的血脉。任何事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这也是北夏皇想留苏羡这个孙子在北夏,可最终又没留的原因之一。
后来北夏皇起身站在苏折门前叹了一口气,道:“阿羡走的时候,终于肯唤朕一声爷爷了。”
苏折道:“是么,他是这样面冷心热的一个孩子。”
北夏皇回头看着苏折,道:“你说他这性子是不是随他爹?既然如此,他爹能唤朕一声父皇吗?”
苏折面色清淡,略略挑了挑眉梢,道:“这一点他可能随他娘。”
北夏皇转身,黯然地朝外走去。却将将踏出门口走了两步,终究听得里面传来苏折的声音:“父皇慢走。”
北夏皇一顿,回头看去,见苏折背对着他,手指淡淡抚过盒子上的纹路,身影在烛光下清清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