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城下,尸横遍野,周遇吉和山西官军凭借顽强的抵抗再次击退大顺军疯狂的进攻,正在紧急修整。
城外一处大帐内,不断传出摔打东西的声音,还有愤怒的咆哮。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二十几天了,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代州都打不下来,再派流民营去顶,用人堆!”
李自成满脸涨红,说话的同时直接大脚一踹,将面前摆放的木椅踢了个稀烂,众人都是面面相抵,说不出话来。
被骂成狗血淋头的一名大顺将领如蒙大赦,仓皇退出大帐再次组织进攻。
说来也是,自打在西安发布《讨明檄文》出兵以来,大顺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汾州、阳城、蒲州、怀庆、太原、忻州等地,沿途官军无不望风而降,可谁能想到却卡在代州一线不得寸进。
莫说李自成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打击,就连下面的将领各自都觉得面上无光,闯王心情不好,这时候谁敢出去?
还别说,有这么个人还真敢当着李自成的面走出来,众人侧颜一看,原来是大军师牛金星,也便见怪不怪了。
“闯王不必忧虑,据说那崇祯在城中设了个名叫李凤翔的太监当监军,当可从内下手。”
李自成闻言一楞,从忧转喜,道:“牛军师的意思?”
牛金星见其他人都向自己看来,自觉风光无限,挥挥手中羽扇,轻蔑一笑:
“这些太监向来都是贪财怕死,李凤翔虽贵为司礼秉笔,却也不会例外,闯王只需派一双方都信得过之人乔装入城,代州便可不攻自破矣。”
李自成闻言恍然大悟,盛赞:“军师好计谋,不过这派何人前往,倒是一大难题。”
“白广恩——”
牛金星刚说完,后方立时传来一声大叫,李岩风尘仆仆的赶来,人还在外面,声音却先传了进来。
“糊涂!愚夫!”李岩怒视牛金星,张口道:
“难道牛大军师不知道崇祯的圣旨内容?这李凤翔是专为周遇吉‘发饷’而来,此人并不掌实权。”
牛金星闻言呵呵乐了,“那昏君有无圣旨,与本军师何干?”
李岩走进大帐寻了个位置坐下,并没有理会牛金星的冷嘲热讽,稍喘几下便继续说道:
“自崇祯圣旨下达至通州,周遇吉挂讨贼将军印,率兵抄没翟家产业填至军饷,麾下宁武军受兵部直辖,可谓兵精粮足,就连地方的督抚大员都不能形成掣肘。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牛大军师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