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恩微皱着眉头, 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似的,沉默不语了半晌,才生硬地低声道:“接着睡吧,你需要休息。”
“弗恩殿下?”澈苏昏昏沉沉看着他, 又吃力地扭头看了看四周和车窗外,“这是……要去哪里?”
“皇宫。”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就又吝啬地闭上了嘴。
“干什么?”澈苏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 浑身的高烧烧得他有点不能思考。
皇宫?皇宫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弗恩微微皱眉道:“当然是治病。”
澈苏怔然地看着他,又困难地看看身侧的军医, 终于有点恍惚的明白。他用力撑起身体, 坐在了后排长椅上, 扶住了额头的冰袋:“我没事的,有一点发烧而已。……”
他茫然地再看看面前眼神深沉的弗恩殿下,还是不太理解眼前的奇怪事情:自己应该是昏倒了一会, 昏倒前还被这个人斥责道滚回霍尔庄园, 为什么一转眼, 自己就到了一辆豪华加长车里?
澈苏默不作声地看了看自己身上, 举起手,有点艰难地重新扣严了领扣和袖扣。短暂地闭目后, 他觉得已经积攒了足够的精神,才重新睁开眼, 轻声道:“殿下,霍尔庄园里,有医生的。……”
弗恩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怒气隐现:“我早说过,你这条命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身边。”
澈苏困难地呼吸着空气,疲惫地向后一靠,没有再说话。
弗恩殿下看着他,冷怒的目光半晌却又重新平静下来:“刚才维斯塔教官审问过鲍尔他们两人,据说,他们对你动用了整整十天的水刑,想要逼你退伍,你都不愿意对他们点一下头。”
他淡淡地看着澈苏,目光深沉:“现在,又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回去?”
对面的澈苏愣了愣,自己也有点困惑似的,黑溜溜的眼睛瞪着这目光锐利、带了点深究意味的皇子殿下。
弗恩看着脸色酡红、神情困窘的澈苏,不知为什么,心情有点奇怪的得意。
他歪着头,淡淡地斜睨着澈苏:“不用回答了。我只要确定,你其实很努力、想要留在军队里继续做我的机修师就对了。”
旁边的侍卫长伍德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澈苏,再偷眼瞥了瞥神情倨傲、却神采焕发的大殿下,拼命地把心中那类似怜悯的情绪压制下去。
——假如说连他都能看出来,这个笨蛋的贱民少年根本就缺少对大殿下的崇拜和敬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