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兔子吗?"
"兔子?"他可爱地搔了搔了头,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样子,更像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没有。"
"你听到过兔子的尖叫吗?"
"兔子也会叫吗?"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人们听过猫叫狗叫鸟叫甚至老鼠叫,但几乎没人听到过兔子叫。
"我听到过。"我的肩膀微微颤抖,又回到那个寒冷的清晨,耳边响起刺耳的尖叫,"兔子只会尖叫,如果你听到过,便会永生难忘。"
"哦,还好我们这里没有兔子,我想地球上的兔子已经因世界末日灭绝了吧--伴随着人类灭亡时的尖叫,兔子也在尖叫吧?"
"最好不要听到!"
周旋盯着我的眼睛,靠近我轻声问道:"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怕我们在这里等死,早晚都会发出临死前的尖叫。"
"你真的那么绝望吗?"
"你以为呢?"我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最不现实的人就是他,"你太天真了吧!不单单是我,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周旋低头沉默片刻,然后拉着我的手说:"跟我来。"
他的力道很大,让我无从挣脱,我也不想逃跑,跟着他走下两层楼梯,来到底楼走廊深处,一个靠近监控室的小房间里。
房里有几台电脑,还有颇为专业的麦克风和录音设备,这是所有大商场都有的广播室。他拉着我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调出CD库,拉出一串长长的点歌单。
NessunDorma--我果断地选了这首歌--普契尼的歌剧《图兰朵》中的《今夜无人入眠》。
周旋心领神会地点头,打开整栋大楼所有的喇叭,看着我的眼睛,按下播放键。
Nessundorma!Nessundorma!
安德烈·波切利的版本,我没有选择帕瓦罗蒂或多明戈或卡雷拉斯或是他们三人合唱的,因为安德烈·波切利是盲人,永远活在黑暗中,就像我们将永远活在世界末日的地下,永远都将是夜晚而没有白天,永远都是无人入眠的今夜。
几秒钟后,安德烈·波切利的嗓音,通过上下十几个楼层走廊间的喇叭,播送到整个地底的未来梦大厦。
开头两句就让我闭上了眼睛,周旋渐渐调高音量,达到演唱会般的效果。
突然,他大胆地抓起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