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怍的成分,也有。
君傲颜低声问:“我们就这么走了,您有没有想过,如若我们一去不回,放我们走,是不是不太好?”
“你呀,话儿说得这么真,我也只好坦诚相告了。”国母的笑容清清淡淡的,可二人都能读出复杂的滋味来,几分酸涩,几分痛苦的希冀,“我委托过的外乡人有多少,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他们都走了,杳无音信。一开始我盼着他们回来,渐渐地,我等着他们回来,再往后,我送他们走,就不再想了……我用万分的真心拜托你们,拜托每一个人。可到如今呢,我也不觉得有谁,真的能彻彻底底,救了他,也救了我了。你们明白吗?谁也不能让我相信他们能解决这一切;可我依然相信,有人能解决这一切。教主也算于我有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不能以下犯上,乱了孝道师道。我只知他害人,害了不少人,可不论谁与他作对,那人都不该是我。”
“……我明白。”祈焕道,“这些年来,辛苦您了。”
“这日子看上去滋润,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只是偶与教主会面,并不辛苦,只觉得疲惫。但我和夫君相依为命多年,我仍是怀着希冀的。我就想啊,总有一天,第一千个、一万个人离开后,他们和之前的人不一样,能回来……为我打破枷锁,为他挣脱束缚,真正地睁开眼,看到真实的他的国土,他的子民,还有我在他身边。”
国母离开时,两人站在院门口,怅然若失。柳声寒不知何时拿着卷起来的地图走到他们身后,顺着二人的目光看过去。
路途树影婆娑,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