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过了,祸不及妻儿,你对佳慧照顾,可人家孩子也是孩子啊。”侯警官越听眉头越皱,估计已经有点后悔让洪涛插手了。
至于说除了洪涛还有谁能帮孙家,他可能忘了,也可能没忘。人这个玩意天生就不懂得感恩,只要自身处境一变,想法立马就会跟着变。
“他孩子该由他去负责,当初选择干这一行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后果,没什么可抱怨的,很公平。老侯啊,咱俩认识小十年了吧?你以前的事儿我也听说过,知道为啥都快退休了还是个科员吗?最大的问题就是心不够狠。就拿这次的事儿举例吧,压根儿就不该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玩砸了怎么办?万一我扛不住把你供出来咋办?你一个在职警察,私下里找个退休流氓去给私人办事儿,往小了说是无组织无纪律,往大了说那就是知法犯法啊!同志,知道这个罪名意味着什么吗?最次也得脱衣服滚蛋。只因为不愿意看着管界儿居民破家,就把自己后半辈子前程都搭进去,如果我是你儿子得埋怨你一辈子!你说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我这又算救人还是害人呢?”
说实话,洪涛这么多年了就没和这位警官坐一起好好聊过,两个人的关系很怪,有时候像不错的朋友,有时候又像陌生人。这番话并不是临时起意,只是一直没机会说,现在终于逮着了就必须说个痛快。爱听不太听也得听着,别人想听咱还不说呢。
“……要不咱俩换换,你帮我升官发财,我帮你收租子?”这番话显然是捅到了侯警官的痛处,通常洪涛只要憋着和谁深聊,那就是找到了对方的弱点。但这位老警察并没急眼,也没打官腔,沉默片刻,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捻,笑了。
“啧啧啧,不愧是常年战斗在第一线啊,别的没练出来,这脸皮真够厚的。我就这么一提,你呢爱听不听。但有个事儿必须听,也算工作范畴之内的。街对面老周也买了这种东西,搞不好更坑人,我劝过,他不爱听,改天你也帮着说说,别老了老了再把棺材本赔进去。万一真到了两手一抖楼的时候,我是管呢还是不管?管吧,真没那么大本事,不管吧,看着闹心啊。”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其实就算用重锤,像侯警官这样年岁的人也响不了。他即便知道短板在哪儿,恐怕也改不了什么。但通过这次帮孙家要钱的经过,洪涛更为老周的将来担忧。
孙连胜的钱之所以能要回来,除了自己真出大力气帮忙之外,更主要的还是金辉公司本身就不太高明,属于骗子里最低档的那种,全靠楞骗,没啥技术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