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木知道,这是流血过多,如果再不找地方安全的躲起来,起出箭头敷药裹伤,怕是就算东厂不找他,这条小命也得交待了。
但现在不是着急箭伤的时候,要命的是穷追不舍的东厂番子和禁军们。在黄昏与夜色交接的昏黑之中,张佳木一人在前,绕过无数的胡同小巷,后头几百步后,就是如狼似狗的番子和骑着马的京营官兵。
一路上鸡飞狗跳,打着火把的番子与京营兵把小半个京城都惊动了,狗声狂吠,孩童的哭叫声,女人的尖叫,男子沉闷的喝斥,再加上番子们的吼叫与马蹄踩在青石板路上的清脆响声……
张佳木自嘲的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还真算是个人物了啊……”
肩膀上的箭影响到了他的行动,张佳木知道,非得找个地方避一避了。
在靠近德胜门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坊门,坊门大开,好象也没有看到坊兵,他心中大喜,加紧脚步,向着坊门处奔去。
在他身后,京营兵终于甩开了碍事的番子,火把的亮光出现,马蹄声清晰可闻。
张佳木心中大急,他是受伤的人,体力早就透支,京营兵都骑着马,这里又是坊门处,空旷开阔,对手只要挥鞭打马,没几下就会追上来的!
他慌不择路,过了坊门就绕道而行。
这个坊也不知道是见了什么活鬼,道路都宽的吓人,坊里也没有几个活人,这样再想借着地形和人流来阻止对方的追击已经绝无可能。
绝路,绝地。
张佳木心中虽然焦急,却并没有绝望之感。天佑善人,况且,他自觉是两世为人,死便死了也罢,谁知道魂魄又去了哪儿?
穿越客的优势大约就是这点了,既然知道灵魂不灭,还怕个鸟!
正在此时,异变突起,就在他奔行的道路前方,又是灯火大起。虽然亮,但不是火把的亮光,而是不少人举着灯笼,似乎是某个大官的仪仗过来。
张佳木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有变化就有转机,他向着那队人狂奔而去。
惊呼声大起,提着灯笼的都是一些穿着青衣的奴仆下人,一个满身血污的高大少年冲了进来,各人都是下意识的躲闪,并没有人想起来要拦他一拦。
“哪儿来的狂徒?”
仪卫中间,一辆马车轿帘大开,一个少女正皱着眉从车上下来。
这少女年纪不大,生的白白净净,瓜子脸,小小巧巧的甚是可爱,一身黄衫,脚踩快靴,腰间竟又是佩着一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