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燥热不断的翻涌,就像是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让他窒息。景容的头脑中一片混乱,听到慕雪芙的声音,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他几次吃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却徒劳无功,眼皮酸酸的,没有一点力气可以去支撑。直到感触到手背上温热的液体,才将他拽回现实。
仿佛得到喘息的机会,景容动了动眼皮,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慕雪芙那双泪痕簌簌的眼睛,那眼睛中包含着焦灼和担忧。全身上下都像是被碾过一般,疼痛俱裂,他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声如蚊蝇,“芙儿。”
只这两个字,景容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手缓缓的从慕雪芙的脸上滑下,经过她的脸,她的鼻,她的唇,落到床沿上。
透明到几近纯白的鲛绡帷帐垂垂重叠,似风雨欲来前天边的乌云,天边传来轰隆的闷雷声,一盏白亮的闪电,如一把开刃的刀锋,划破整个天空。接着带着温热的雨水如瀑布瓢泼一般从银河落地,顷刻之间,窗外如烟如雾。
如同这瓢泼大雨,经风一吹,蔓延四处。忽如一夜,瘟疫如水滴晕染到纸上,一层一层徐徐的扩散浸润,连周边的城镇也开始瘟疫横行。此时的衡阳与一座死城无异,病死的,饿死的,房屋坍塌砸死的,到处都是尸体,到处哀鸿遍野,人们看不到希望,人人都在等死,谁也没有预见到正是因为一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女人,才将他们从死人堆里拽了回来。
接下来的几日慕雪芙一直守在景容的身边,寸步不离。玄武帝从皇城派来多位太医为他诊治,药也喝了不少,可是仍旧没有起色。
慕雪芙每天都让白伊给江月瑶派去一只信鸽,却迟迟没有得到回信,不免心急如焚,不得安寝。
一路奔波本就辛苦万分,到这来以后也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其实她身体已经吃不消,但却一直硬撑着。许是因为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就在她要给景容喂药时,终是撑不住,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江月瑶。看到江月瑶,她这颗心便彻底放下了。
“师姐,你终于来了。你快,快跟我去看看王爷吧。”慕雪芙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掀开被子就把江月瑶拉进了景容的房间。她指着景容,焦急道:“我给王爷把过脉,他的脉象很虚浮,如同垂死之人一般,你快救救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江月瑶一把拉住她,颦眉敛容,带着几分怒气,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你知不知道你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一醒来,就拽着我给这个男人看病,你就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