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什么都疑心来疑心去,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而且这人指甲微红,不是他。
她所知道的那个人,山巅之雪天上月,不将辉光照人间。
这一霎风过生涟漪的柔和姿态,反而把她心中最后一丝疑问都打消。
想起来又觉得可笑,自己活了二十年,遇见过各种情绪,热情如火或者寒冷如冰,但这般被温柔对待,似乎还是第一次。
这般姿态,叫温柔。
他动作轻巧,似乎分外珍重,指间弥散开一股温暖香气,景横波垂着眼,看见他雪白的手指在自己颈侧慢慢垂下,细致地整理着领口,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太监顿了顿,轻轻拿起外裳给她披上。
“我没力气。”景横波笑道,“你帮我披上吧。”
月光下他脸容平常,垂着眼睛,似乎不敢看景横波。
因为景横波盘坐着,那青年太监便在景横波面前跪坐下来。
他因此更加不肯离开,只微微偏头,眼角余光扫着全殿内外。
单就这份从容,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雍希正不过笑笑,眼前女子眉宇乌青,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剧毒正在发作,抬起手指都困难,偏偏还嘴硬。
景横波气喘吁吁地道:“你小心着,说不定我马上就给你一着乾坤八卦掌。”
雍希正这才偏过脸去,却又道:“莫耍花样,我耐心说不好便不好。”
雍希正站着不动,景横波看看衣裳,看看他,笑道:“你要看你未婚妻以外的人换衣裳?”
太监躬身应是,转身回殿,片刻拿了景横波的衣裳来。
“将这位姑娘的衣裳拿来,伺候她穿上。”他道。
雍希正看也没看这太监一眼,他这种人,本就不会将眼光落在低贱的人身上。
打住!
看谁都像他!
随即那般弯腰弓背分外谦卑的太监姿态让她回神,忍不住在心底讥诮地笑自己一声。
但这感觉只是一瞬。
笔直,沉默,从容,他青衣的身影从黑暗的殿口忽然出现时,她竟恍惚觉得记忆的黑暗尘封也剥落,将这身影和某个影子重叠。
虽然和所有宫女太监一样,习惯性缩肩低头,但姿态似乎有些僵硬,更重要的是,他出现在殿口的那一霎,雍希正背对殿口还没回身,她一眼看见他出现时的姿态。
那人……
景横波忽然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