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带,饰莲瓣,拥云龙,穹顶高而深,那藻井中央的云龙,不知怎的看着有点奇怪,特别黑,特别突出,盘旋的线条特别清晰,上面的鳞片都似在斑驳闪光,还有那云龙的头,不知怎的竟然像一张人脸……
刚才闭眼那一霎,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然后他霍然又睁开眼。
他对着帐顶长吁了一口气,舒坦地闭上双眼。
但这对于他来说,终究是莫大好事,帝歌一战之后,谁知道裴枢还有没有实力再回来报仇?
庆幸自己没有选择拦住裴枢,庆幸裴枢竟然真的过黄金部而不战,放弃了对他的报仇,虽然他对此非常诧异——以他对裴枢的了解,这人但凡有了复仇的机会,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放弃,如今这是改性了?
金召龙眼底满是血丝,表情却终于松弛下来,凝望着重锦绣龙的帐顶,眼底露出庆幸的神色。
殿内原本站得满满的侍卫悄悄退下,殿顶上传来踩瓦微音,这是金召龙布置在殿顶的护卫,在危机解除后也在撤离。
“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消息快马传回黄金部王宫,两天两夜没睡觉的金召龙,猛地一下倒在了榻上。
裴枢的杀神之名,在黄金部可止小儿夜哭,没人敢试图轻撄其锋。
玳瑁大军经过黄金部的时候,和玳瑁大军等待战斗一样,那些缩在城墙后,不敢露出一丝敌意的黄金部守军,也在屏着呼吸紧张万分地等待着玳瑁大军随时可能的回马枪。直到那连天接地的黑色烟尘,滚滚碾过了黄金部的土地,进入了襄国国境,所有人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
“在我心里,她的天下,重于我的仇恨。”
在奔腾的蹄声里,良久,他的副将,才听见他平静而坚定的回答。
自始至终,他没有回首。
马蹄声嗒嗒,军队如怒龙卷去,他在马背上,腰背笔直,面向帝歌,离黄金部远去。
……
就可以得报大仇。
如今,誓言将成真,他率大军,骑高马,地动山摇而来,金召龙和他的城池,以最怯弱的姿态畏缩在侧,恨不得缩进尘埃,黄金部已无名将,士气早堕,他只要一挥手,就可以看他灰飞烟灭,看他零落尘埃,看他三千里疆域被铁蹄踏遍,玉阙金宫都成空。
因为这个誓言,他才坚持了那么久,等到了景横波。
那些夜半凉风狼嚎中醒在孤山顶的日子里,他亦无数次对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