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孩儿如何能中?”
“那便是没中了?”
那苍老的声音又响起,隐隐透着一股怒气,“既然没中,你如何敢来见我?”
李直慌忙上前,在一旁跪倒在地,毕恭毕敬道:“孩儿再过几日便上玉京,明年春闱,定然金榜题名。”
“不止要金榜题名。”
身着蓝色长衫的身影背对着众人,又再次说道,“我儿还要入翰林院,还要分润得大周气运,不然……”
说道最后,那身影忽然微微萎靡了下去,仿佛凭空老了几分,“不然为父早晚……”
“父亲,孩儿定然不会让父亲离我而去的。”
跪在地上的李直,望着身前站立的身影,眼中有热泪滚滚而下。
“哈哈哈……”那蓝色长衫的人影大笑一声,“我辈读书人,知天命,明世事,为父岂是畏死之人。只是我儿,若是你不中得进士,入翰林,我便想死也死不成!”
“父亲放心,孩儿明年春闱定然会中得进士,名列翰林。”
李直双手抱拳,眼中泪光闪烁,语气却颇为铿锵有力道。
说着,李直又顿了顿,“孩儿也结交了不少今科举子,待他们将来中了进士之后,也让其一起来拜见父亲。”
“终究还是得靠你。”蓝衫人影幽幽叹了口气,“其他人即便得以分润,又如何真的能够心甘情愿襄助为父。
“原来这就是李直之父。”
院外高处,望着内宅中发生的这一幕的裴楚,略略有些意外。
他已经从那老人和李直的对话之中,听出了这老人的身份就是李府的家主,也就是晚间用饭时,丁丘提及的,三十年前中过翰林学士的李府家主。
如今在家中也不知是弃仕归田还是被弹劾下野,回到了这安平城中。
今日丁丘提出要拜访,李直以染病拒绝了,但此刻虽只见背影,然也不像是久卧床榻之人。
啊——”
就在裴楚隐于高处,透过房间大门望着里间的一幕,忽然,正说话的蓝衫老人陡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那嘶吼声里,隐约悠长的清吟和沉闷的长啸,起起伏伏,仿佛在那房间之中回荡。
“这声音?”
裴楚眉头猛然一挑,一跃从高处落下,站在了内院的院墙上方。
“快!”
房间内,李直见背着身的蓝衫老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脸色瞬间大变,猛然站起身,冲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