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车整个车身轻轻顿了一下的时候,陈贤颂知道马车已经到沉到河底了。
水下的光线很昏暗,半米外的视野几乎都不可见,陈贤颂从椅子下挪了出来眼前有些奇异微光小鱼在他周围游来游去他一出来,就看见两个重甲佣兵在挣扎,一个看起来不会游泳,在手舞足蹈,整个身体在水中翻来倒去,似乎想奋务地抓着什么,他还在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气泡从他的鼻孔和喉咙中一个个冒出来,上升。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会游泳的样子,他侧躺着,正在闭息。但是他也在挣扎,正在想尽办法脱掉自己的重甲。重甲佣兵人如其名,只要上了战场,一身重甲从不会脱下,这身重甲按照质量不同,有五十斤至一百多斤的区别而这人的重甲看起来质量很好,怎么也得有个八十斤以上。
穿着八十斤的重甲掉进水里,根本游不动,浮不起来,已经算是死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脱掉重甲。可重甲本身的设计,就是重保护,不利于穿脱的,否则上了战场,被人轻轻一弄就解体了,怎么能行,一般来说,穿戴重甲需要一个人辅助帮忙,反之亦然。
那人摘掉了重盔,却没办法脱掉自己的上身盔甲,正绝望的时候,他看到陈贤颂能在水中自如地行动,仿佛看见到救命的稻草,他指指陈贤颂,又指了指自己后背。陈贤颂摇了摇头,先不说他们处于敌对的关系救了他,自己费神想出来的计划就要泡汤了;更何况重甲为了保护身体,有很多防脱落的小设计,这些东西就算平时两个人也得花上数分钟才能解下来,在这水里他过去了不但解不开,等过会这名佣兵肺中的氧气消耗完毕后,临死前肯定会本能地抓着能抓到的一切东西,到时候别自己也栽在里面。
佣兵刚兴起的一点点期待,立刻化为泡影。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做些疯狂的事情,他面露凶光,走过去,想把陈贤颂也拖住,然后两人一块死,只是他身穿重甲,在水中根本不方便移动,陈贤颂看他表情,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心中本来还有点愧疚的,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脚尖轻轻在下方的马体上一点,身直就往上冲马车侧翻在水底,一个车窗被压在泥中,另一个车窗就在头顶。他从车内游到外边时,那个想抓住他,拖他一块死的佣兵,还没有移动到半米。
出了马车,陈贤颂并没有急着上浮,而是用脚勾着马车的车辕,捏着鼻子抬头向水面上看在水底,如果不捏着鼻子脑袋上仰的话,水很容易从鼻孔流进呼吸道中,极易呛水。
从阴暗的水底向上看,能看见光线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