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在我吴越的府里也为你留了最好的一间院落,还在那里种遍了昙花,全是我精心所植,开花的时候就像那晚一样,漂亮极了,它们都在等待主人回去。”
李四月没有接那盆栽,此时的心情她不知要如何描述,只觉得口舌干燥,十分沉重。她道:“应平,谢谢你还记得我素来喜欢昙花,可是你不知道,这些年,春天丰翼会搬许多漂亮的花到我院子里;夏天又会让人在我院里种缸莲;秋天又植来满院的各色品种的菊花;冬日里满屋满院都是梅花飘香。我方知道世间百花姿态万千,开花时节无不是精彩纷呈,出尘漂亮。”
“那时候我就懊悔,所有花里就昙花最难将养,还不易开花,且即便开花也不过那一瞬时。我实在不知为什么我要为了它而弃了满院漂亮的百花,所以国公府里这么多年,即便丰翼知道我挚爱昙花,也不曾为我植一株,我也早就不爱它了。”
顾应平抱着那盆昙花一时怔怔的,李四月这才看向他,继续道:“应平,当年昙花开时也许就是对你我感情的一种征兆吧,那不过一瞬的光彩,终究要变得暗淡。”
“不是的。”顾应平放下盆栽,紧紧抓住她双手,“四月,这些年那些花一直开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败落过。”
李四月抽回手,侧过身去。
他复又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继续道:“你忘了,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吗。”
李四月低头发出一声冷笑,她道:“应平,你忘了那诗句后头怎么念的?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孔雀东南飞原就是悲剧,你我注定逃不过相似的结果。”
“不,不是的。”顾应平厉声道,“好,我们不谈什么花,也不谈什么诗句了,四月,你知道我只想要你一句真话。”
“真话?”李四月笑了,“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一切你都看见了,我离开你也过得很好,嫁了别人,得到了另一段深情,应平,你我之间,终究是过去了。”
“过不去。”顾应平冷笑,“我知道你选择留在他身边是因为放不下他的深情,不想让他伤心难过,可绝不是因为爱他对不对。”
李四月看着他,他深深的盯着她,急需她肯定答案。
正这时一群农夫突然说说笑笑结伴而来,显然都是刚干了活准备回家的,他们荷着锄头农具进了亭子,打算休息一下,二人也只好断了谈话,只坐下不言。
他们谈着冬天的雪,地里的粮,屋里的鸡鸭,时不时的敞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