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微微摇晃,光影在二人周身流转。桌上那盆被精心灌溉的昙花很合时适的开放了,二人紧握着手坐在圆桌边促膝交谈。这种感觉多少年都不曾有过了,上一回令二人激动的夜会还是多年前在东川的时候。
那夜也是他翻墙而来,对着满圆的昙花诉说衷情;那夜他吻了她,他们都彻夜未眠,沉浸在那份初来的喜悦和开心里激动不已。
昙花梦境那副画一直挂在顾应平房里,多年来是他最最美丽的梦,也是他最最难忘的痛。但是今夜他们好似默契般的回到从前时光,不再说那些顾忌,不再一味推开对方。世俗的眼光,那些曾经阻止过二人的理由,这一刻统统都在无声中潜移默化成了泡影。
“你这样休了她,她一定不会甘心的。”
“你不是已经去过于府了嘛,我想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不管她要做什么我都不想管了,四月,我决定做这一切的时候就是决定要跟你在一起了,昭云说得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能阻碍我们的呢?”
“所以你宁可自降一阶,甚至以一个小军官的身份随军出征?”李四月看着他,“那王府还有莫先生他们”
“我已给他们每人写好了一封信,待到大军出了城便会有人将信交到他们手上,他们知道了我一去不回的决心便也知道该如何做了。”
顾应平这是破釜成舟了,他要抛弃吴越的全部带着李四月逃走,但这逃走决不代表他会做个战场上的逃兵,李四月了解他,他一定会先将闵国军队杀败才会计划逃离之策。
这一场出征,是不会有归途的。
顾应平看着她:“四月,你为什么沉默,你不愿意吗,还是你心里还有放不开的事?”
李四月摇头,她笑了:“你说得对,并没有什么还可以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便是丰翼也会开心我这样想的。你给你的家臣们留了善后书信让他们各奔前程,我也给陆扬写了信,待我们离开前我会亲自送小安和桓儿去投奔陆扬,陆扬会愿意帮我照顾他们的,更何况桓儿少年壮志,一身本领也不能随我们的离开而被淹没。”
顾应平点头:“看来倒是不必商量,我们都已想好了如何处理牵挂的人。”
李四月轻轻倒在他肩头之上,目光柔和得中秋中那泻了满世界的月华,她道:“我现在只是担心我们会来不及,虽然我知道于文义可能不会放过林姒清,但他到底需要时间去验证林姒清的心;更何况,于文义恨毒了你,便是知道林姒清对他感情的真相只怕也是愿意帮着她来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