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即将告竭,仲杳正在发急,那个身影挤入笼中,自上方探下了头。
那依旧是根根枝条,只是更为纤细,编织成近似人脸的样子。发丝如瀑,却又如细蛇蠕动,类似美杜莎的形象吓了仲杳一跳。
枝条人脸张嘴,吐出同样是枝条编织的长舌。
“我……来……”
藤妖呢喃着,舌头却扭成尖刺,刺向仲杳额头。
“死——!”
藤妖张嘴咆哮,发丝变作长针,也跟着刺下。
距离太近避无可避,仲杳只能举起石砖,挡偏舌刺,再朝藤妖的面门砸去。
石砖砸中藤妖的额头,碎成无数细小碎石,刷了个藤妖劈头盖脸。
藤妖脑袋高仰,带得发丝飘飞,仲杳见是机会,一把抓住还没缩回去的舌刺。
深吸一口气,仲杳张嘴、低头,狠狠咬住由细嫩枝条编织成的舌刺。
九土真气推转,他使劲吮吸,像在祠堂水井里干过的那样。
藤妖发出有些像哭泣的尖利嚎叫,舌刺后段啪啪断裂,又要断枝而退。
仲杳哪肯放过,抓着舌刺发力猛拽,把藤妖的脑袋拉到嘴前。
吐出已经枯裂的枝条,仲杳抱住藤妖的脑袋,一口啃下,该是鼻子的部位全进了他嘴里。
景象有些不堪,不过咬的是枝条又不是人,而且口感味道都近似折耳根,仲杳没一点心理障碍。
就是魇气的浓度有些高,像吃了满口的小米辣,呛得仲杳涕泪皆下,咽喉胸腹如猛火灼烧。
这是陶碗给他带来的另一个好处,他根本不惧怕腐、毒、瘴、蛊之类的侵害,魇气也一样。七年来他吃的土里,各种有害物质累积起来足以干掉仲家堡里所有人上百遍,却不能侵蚀他丝毫。
不过只谈毒性不谈剂量就是耍流氓,魇气太浓的话,仲杳也不敢肯定自己不会中招。
藤妖奋力挣扎,罩住仲杳的粗壮枝条震颤抖动,拧成根根长矛。
长矛将要刺下时,仲杳的九土气海也转得如飓风般猛烈,他改吸为推,将激流般的真气送入枝条中。
藤妖剧烈颤抖,枝条急速褪色、变脆、散落,周围的长矛枝条僵在戳刺的姿态,却再落不下半分。
噼噼啪啪脆响不断,人形枝条外层剥落,露出无数乌黑黏稠的枝条,仿佛褪去了皮肤的恐怖血肉。
若干枝条又如手臂般伸出,上面的黏液凝固成狰狞尖刺,就如无数刺剑,带起股股令人晕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