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河之东,杜江南岸,一条长桥连通河中陆洲,洲上庙宇金碧辉煌,大殿中是尊手持大斧,龇目大呼的凶恶神像。
身着朱红官服的郡守负手仰望神像,久久没有言语,一旁躬身拱手的庞观主索性双膝跪地,凄声道:“弟实无能,请兄长责罚!”
庞郡守此时才幽幽的道:“定兴啊,你说把这主位神像抬到灰河去,能把灰河龙气收入杜江么?”
庞观主打了个寒颤,紧着嗓子低呼:“万万不可!杜江河神还未收纳各条支流的龙气,与沿岸土地山神还有番折冲盘恒,此时就引杜江河神去吸纳灰河龙气,并无十足把握!”
“一旦相持,宛江罗江两尊河神便作了黄雀。即便侥幸得功,殊京那位也会猜忌兄长,将兄长当做轻掷国器赌运之人,此乃僭越之举啊。”
庞郡守低哼了声,模糊说着优柔寡断之类的话,再摆手道:“起来吧,既然连杜江河神本尊都难以一举拿下,又与岱山神府和元灵宗扯上了关系,本官除了上报国主,也做不得更多,又责罚你做什么。”
庞观主起身,遗憾的道:“之前为防万一,我还花了大把香火银子,请了位结丹晚期的剑修压阵。差些就将那神道妖孽杀了,不料对面竟藏着个金丹真人。”
庞郡守看看堂弟,点头说:“定兴你也是尽心尽力了,奈何贯山自有天数。”
庞观主赶紧献策:“贯山既如此棘手,兄长不如暂且怀柔。就将小弟我当做罪人做些薄惩,试试能不能拉拢那妖孽。待时机成熟,再翻脸除去?”
庞郡守皱眉:“国主之意也是先镇之以静,既未能一举拿下,暂时拉拢倒是良策,可我西关郡是否有足够筹码?”
在堂弟那得到了答案,庞郡守摇头:“不够,须先助其壮大声势,让贯山感受到实在压力。我可以晓谕郡内各家宗门,让他们附骥那两人。而且……你说国观道士也涉于其中,就把国观也拉上。”
郡守眼中精光迸射,此类谋划之事是他最擅长的:“这还只是第一层,须得再立一层。你那一战,相信宛国罗国的细作已报回消息,两国边郡应正等着我的反应。你我在民间和神道两面放出消息,说贯山藏有异宝,贯山人便是以此宝觐封神灵,阵战不得,梁上君子却易得……”
庞观主抚掌称妙:“引江湖修士和两国道士袭扰贯山,让其苦不堪言。再以那两人的势力压迫,何愁贯山不低头。若是有可乘之机,再行征诛之事。”
庞郡守轻笑道:“那仲杳尚在弱冠吧,便是神道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