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削,一路只管向前!”
到了此时,才见得魏岳真正的风骨,长身而立,声音也俨然带有金石之音,全然不是刚刚那般要死不活的样子。
也就是这样的大汉,才能在松山一役,大队散逃,全军溃败之时,不退反进,以洪承畴中军护卫骑兵和秦军曹变蛟部为主力,数千铁骑不仅没有随大同兵和关宁兵一起逃走,相反,却是向着敌人最多,军旗最密,鼓号最响的中央军阵,直撞过去!
就算是隔了这么多年,魏岳脸上仍然是心驰神摇的模样:“鞑子那个多,意气也是那个骄狂!他们自起兵时,就没吃过败仗,和咱们打了几十年,每战必胜,关宁军除了守城,绝不敢野战,东江军多半是游击,哪敢正面和他们打?龌龊官儿又说什么断不能与奴野战,奴骑射无敌,野战我大明王师必败……其实哪有这么邪乎?大公子,俺们京营武官向来被外面的军镇瞧不起,洪军门出征,皇上是从各军镇搜罗再搜罗,实在派不出兵才派了咱们这些人出去,所以大伙儿都憋了口气,再加上秦军兄弟们也实在是好汉子,中了箭看也不看,屈了箭杆继续向前,落马的只要不死,咬咬牙再找匹马向前冲便是!就是这么天崩地裂似的冲法,那股子只管向前的劲头,不身在其中的人,真的是想不到哇……”
“我知道,我知道!”
魏岳已经泪流满面,而冯恺章也是从坑上跳了下来,叉手站在魏岳下方,用最恭谨的姿式来听。
“就这么样,东虏先是派了几个旗十来个佐领,被咱们一冲而过,根本挡不住,后来见势不妙,又是加兵,但咱们根本不理,只管向前,两边后面都不理会了。这般冲法,当然挡不住咱们,后来就冲到了黄幄面前,我已经看到了,黄幄之下,有一个身形肥硕的虏首,戴几层的鞑帽,饰的东珠隔的老远也能见到,虽然是一身青布箭袍,但咱们都知道,那就是奴首黄台吉。一见他,大伙儿更是嗷嗷叫着向前……”
讲到这里,魏岳声音就是低沉下去,渐渐听不大真切了。
其实松山一役,明朝是把最后的精兵全搜罗去了,连京营中可一用的也派给了洪承畴。十三万大军,几乎全是各镇精兵,为什么陈新甲等人催促洪承畴速战决胜,除了粮饷支撑不住外,这一次花费巨资动员的全是边军精锐,也是使从皇帝到大臣都信心十足的原因。
自从和东虏开战以来,还是头一回调集这么多边军军镇一起做战。
可惜,逼催太急,洪承畴失了方寸导致粮道被断,于是大同总兵先逃,然后关宁军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