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行营还有诸司、镇衙门和住所,都最多弄到七八成的样子,已经动员快一个月,拨给那么多民工夫子,到现在不能完工,虽然自己已经尽了全力,不过要是上位怪罪下来,却也是无话可说了。
不料皇太子见面之后,提起工程的话没有几句,劈头问的,倒是自己对农事上的见解。
他只觉心头纷乱,但偷眼看朱慈烺的时候,看到朱慈烺脸上含笑,神色十分从容,显然是和自己闲谈聊天,一见如此,陈子龙心中的一点不安,也就消失无余了。
徐光启也算是明末时的一个士大夫中的异类,人聪明是不必说了,和泰西传教士学习天文、几何,俨然也成为大家。这些成就之外,就是以《农政全书》中的成就,最令人佩服!
陈子龙是把徐光启著作梳爬过一遍的入室弟子,提起这位恩师在农学上的成就,反而是千言万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当下颇感挠头,见他如此,朱慈烺便是笑道:“徐光启深觉漕运隐忧重重,所以农政全书全几大块,对北方的情形,见解也十分深刻。垦荒、水利、移民,当是北方缺粮隐忧的解决之道。除此之外,备荒、救荒的见解,也是十分深刻。我记得,就是预弭为上,有备为中,赈济为下!”
“是的,是的!”陈子龙此时又是情不自禁的看向朱慈烺,这位殿下,怎么以前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贤名?
王铎和吴伟业等人,当真该死!
这样一个上位,在北京失陷之前,居然是默默无名,众人都不知其贤,到了今天,陈子龙才深刻觉得,对这位皇太子的敬仰,以自己目前的程度来说,还真是远远不够。
提起徐光启在北方农业上的用心和苦心,大约就是朱慈烺所说的这些了。当下陈子龙毕恭毕敬的答道:“先师确实是如此设想,不过,晚年时候,也是颇有无能为力之感。”
“哦,为何呢?”
“殿下应该知,先师对太湖一带的江南水利,包括棉花、油菜、麦子、豆类等耕作的办法,都有研究,如何精选核种,下种办法,还有植种深广,肥料堆积等等,都是大有研究。臣在江南时,曾经着人试行,比如棉花,亩产增长最少有三成左右。”
“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朱慈烺也是十分动容,江南一带原本就是水土两便的地方,而且人民思维灵便,不怎么墨守成规,所以推行新的农作技术,比较容易。徐光启能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没有化肥和农药等工业化的技术产出,能以他的总结办法,广为增产,这确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