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一步设想,应该先安排时间,在导流洞封堵之前,先去那实地查看一下,找到那个洞子。
他相信那些树木就在里面,还有羊皮口袋,盗窃犯未能及时运走,为啥呢?因为要等到来年汛期,河水涨上来了,才能将木材顺水漂流出去。
他决定走原路回去,在沙溪乡场上乘车,路过乡派出所,先让康恩培知道这事。
远处有鸡鸣声,这边的公鸡拍打翅膀,也应和着叫起来,它的声音比远处那只还要响亮,尾音拖得时间也长。
再也睡不着了,起来了,要帮母亲做点家务事。
父亲更早,已经出去转了一圈,带回来一篮子给鸡吃的野菜。
看着父亲忙前忙后,没有时间停下来,这个时候与父亲交谈他的事,大清早的,还真有点难以启齿。
还是听从母亲,再等一小段时间吧。
吃过午饭,邢毅告别父母,说要先回城里,提灌站要绘图,绘图纸在城里才有卖。
他穿上白毛底鞋,特别合脚,母亲心里有尺码,掌握着儿子脚的长宽。
走好远,回头看那三棵树,还在那里高高的挺立着。
他傍晚到了沙溪乡,赶紧按计划去了派出所。
值班干警和蔼地说:“康所长昨天出差去了后屯村,还没有回来。”
康恩培带着对讲机,但是走远了,没有信号。
再过一两年,各地基站建设跟上,手机就普及了,随便在哪里,无论树林多密集,山坡多险峻,都不影响对外联络。
希望那一天早一点到来。
他问值班干警:“那我就给康所长写个条,他来了请你给他,行不?”
“好的,我给你找纸笔。”
写了两次,撕掉两张函头纸,第三次想好了,以防万一梦境是假,康恩培他们跑冤枉路,还是留点余地,不要太肯定。
那就这样写:
在马鞍山遇到一个朋友,在一起吃饭,天南海北闲谈,涉及了盗伐树木和纵火案时,竟然说他知道一点点线索。也不知是不是酒后胡言,但不管怎样,案件发生在你们所管辖的地盘上,是朋友,关心一下这事也不为过。今天回上堰村路过所门口,找你不在,就给你留个条,提醒一下,如有需要及时联系。
此致敬礼,你的好友邢毅。1997年6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