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人们轻声议论起来,有了骚动的迹象。
这让人匪夷所思,赫本大师的遗体已经火化了,就算诈尸,灵柩中那盒骨灰难道还能伸手敲响灵柩,并且长出声带来吗?
波希雅走向圣礼台,却被一个男人挡住了。
“唐纳德律师?”
“先等会,等一会吧,波希雅小姐,我会给你解释的。”唐纳德说。
波希雅挑了下眉,没继续前进。
人群中,雷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瞬。
因为学徒之心,他的观察能力和思考能力都有了显著提升。刚才,灵柩被敲响,他立刻发现了异常——那是相当具有力度的敲击声,但灵柩没有震动。
紧接着,他很快就分辨出了胶木录音片的失真感。现在,唐纳德的举动也让雷确定了,这位律师对现在的情况早有预料,多半,就是唐纳德在灵柩中放了一个录音机。
“哦哦,我死定了,这地方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你们都在,放我出去!我还没死!”
赫本的声音呻吟道。
和那些恐慌的人不同,雷甚至无声笑了一下。他认识的那个穷打字员也同样擅长苦中作乐。他为赫本感到高兴,看来死亡对他来说不是特别遗憾。
敲打灵柩的声音不断响起。
“有人吗?我真的没死。”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封住我的嘴吗,就靠这个该死的盒子?你们错了。”
“帮帮我!”
录音片的失真感其实很明显,一开始人们因为惊讶而失去了判断力。但随着赫本的声音接连响起,很快,其他人也猜出了真相。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摇头失笑。
赫本又叹了一阵气,说:“好吧,看来是没人希望再见到我了,不要得意,我们还会见面的。”
“再见吧,再见了,各位。”
“再见,我的女儿。”
赫本的声音消失了。
雷看向波希雅,发现她隐蔽地擦了下眼角。
“父亲的追悼会上也不愿意露出悲伤的表情啊。”雷心想,“真是一个要强得过分的女人。”
……
赫本的黑色幽默让整个葬礼的气氛轻快了很多,至少,那些并不悲伤的人,不用勉强自己挂上一副悲伤的假面了。
车队沿着梅迪丽大街,从查普尔教堂出发,将灵柩移送到了蒙特利尔大街的圣皮亚尼奇大教堂。雷遵从约定,没做什么多余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