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国一笑:“不用挑。”
鲁易冲着孔二国一竖大拇指:“这才对,我就烦那些到了酒楼,张口就一大堆要求的食客,诚然是众口难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习惯的口味,可在酒楼里你东挑西拣,弄得大厨心情不好,别说给你使坏,就是随便给你少等几分钟关火,你这顿饭可就吃得腻歪喽。”
孔二国也点头。
真正会吃的食客,到了酒楼,第一,就要时兴的菜色,只让厨师捡着拿手的去做,第二,要有耐性,绝不催促。
厨师做菜,那是越催越乱,就要让这位大厨慢条斯理地给你把菜做好,你吃到口中的,才是这大厨真正的水平。
不过十五分钟左右,红衣服的姑娘就头顶托盘,步履轻快而至,送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全笋宴。
鲁易猛地坐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若要不俗又不瘦,餐餐笋煮肉,好啊。”
孔二国的目光也隐隐有些发直,口舌生津,面上却不显,反而嗤笑:“都还没吃,就夸上了?”
不说别的,这时间也未免太短。
身为一名御厨,孔二国给齐国前后两位陛下做饭,都不许陛下催,讲究的就是一个慢字,唯有慢,才能细。
他一直和陛下说,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想要吃美食,那就要能等。
鲁易根本不搭理他,一筷子夹起色泽饱满,宛如透明的春笋,缓缓放入口中,鲜美得他都一时舍不得咽。
配上一口竹筒饭,两相混合,那滋味,简直要让人热泪盈眶。
孔二国扫视一眼,勉强也挑了几个错处,例如说,竹笋烧咸肉,未免太土气,吃笋,本该吃一‘雅’字才是。
可这错一挑,他就有点心虚,尤其是香味一丝丝往鼻孔里钻,他终究忍耐不住,夹起一块儿笋放入口中。
刹那间,仿佛听到了风过竹海的声响。
孔二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瞬间就消失无踪,甚至已然懒得去想,这菜是否还差一些火候,哪里还有可以改善的地处。
这种时候,不认认真真地吃饭,想东想西,岂非对不起这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