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有他和黑风骑、却被他再次无情驱逐的孩子,他渡过了怎样的恓惶苦难岁月? 黑风骑沉默着,一个个水光隐隐的扭转脸去。 战北野仰起头。 冬日苍白的月光,照亮大瀚帝王坚刚英悍,从不为风雨摧折的眉目。 久久,眉目之间,缓缓流下蜿蜒的水滴,那水滴在微微憔悴的容颜上汇聚成沟渠,再悠悠滴落,滴入那无声呜咽的孩子凌乱的发间。 至痛,无言。 这一晚,异国枯叶飘零的长街之上,相拥而泣的人们久久伫立,直到冷风将那衣衫单薄的孩子吹得一颤。 战北野立即脱下自己的大氅给小七披上,问他:“你现在住在哪里?” 小七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战北野立即明白了,更加自责的叹息一声,道:“跟我回驿馆。” 小七却摇了摇头,摸了摸袖子中李公公给的单子——他的事情还没完成,他还要进宫去呢。 战北野瞥见他动作,问:“你袖子里什么东西?” 小七道:“陛下,那是我在摄政王府认识的一位大叔,是个好人,我今天帮他典当了,得把他的银子和当票送给他去,等我和那位大叔告别后,我再来。” 这段谎他撒得流利——前几天王府里有个想出门溜号的小工,用的就是这词,他记住了。 战北野从没想过这孩子流浪两月脱胎换骨撒谎也会了,点点头道:“记得过来。”又命侍卫让出马,给了他银子才放他走。 他带着黑风骑离开,走出几步回头看小七,那孩子捧着银子孤零零站在长街上,仰着头紧紧盯着他背影,月光将他影子拉得深长,镀在青黑色的地面上。 战北野鼻子一酸,掉转头时心想,这孩子吃苦了,等他回来,好好补偿他…… 他在驿馆里等小七,却没等到他回来,连纪羽安排着跟随小七的密探,也因为一时松懈,将他跟丢了。 命运在每个转角,都自有安排。 第二日,当小七揣着单子,茫然不知可怕前景在等着自己,走向宫人司的时候,轩辕新后“宇文紫”,迎来了她入宫以后的第一个重要事件。 新后初立,各宫请安。 孟扶摇心情烦躁,决定要让轩辕家的女人们速战速决,她磨刀霍霍,准备杀鸡。 轩辕旻以为她要杀鸡给猴看,先给后宫一个下马威,孟扶摇吸着气,笑出白森森的牙齿:“不存在杀鸡给猴看,如果不乖,那么没有谁好命做猴子。” 她一字字,森然道: “都是鸡!” 大清早,轩辕后宫里莺莺燕燕大多都起了身。 这个大清早,非常之早——丑时末也。 没办法,因为新后传下懿旨,她寅时要起来做运动,做完运动后大抵要洗澡休息下,大抵她休息的时辰就是惯常的辰时请安时辰,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