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那就真的天下皆知了,赶紧亲亲热热过去,战北野坐在太后身侧,双手据膝看她,孟扶摇正在沉思自己要不要象征性的施个臣子礼给战皇帝一个面子,太后已经挪了挪身子,示意她坐在身边。 孟扶摇坐过去,然后便囧了,榻不大,挤三个人实在有点艰难,那啥,战皇帝,底下那么多位置你为什么一定要坐在这里呢?你不觉得你一个人的臀部占据了我们两个人的面积么? 战皇帝不觉得,他抿着唇,端过一盏参汤,亲自试了试参汤的温度,才一勺一勺的喂母亲,太后倚着锦袱一口口喝,神情安详而宁静,有着难言的满足——对她来说,此生能和爱子朝夕相伴,本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至于当不当皇帝,她倒是没意识的。 屋子里很安静,灯光温柔的亮着,照见喂的人和喝的人都很专注,唯闻银质羹匙和瓷盏相击的轻微声响,孟扶摇不出声在一边看着,她很喜欢这一刻的战北野,灯下微微倾身给母亲喂汤的他,脱去白日里的凌厉霸烈,有种无声而动人的温厚。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喂母亲乌鸡汤的…… 孟扶摇微微的笑起来,笑容里浮着泪花,现在是谁给她煲汤喂她喝呢? 太后喝完,微笑拉起她的手,她向来不说什么话,每个字说出口却都会令孟扶摇心颤了颤,她说:“瘦”。 然后她回首,笑看战北野,战北野怔了怔,脸上可疑的飘过一抹红,孟扶摇立即蹦了起来,道:“不用了不用……我……我最怕喝参汤……” 这辈子口齿流利说话像崩豆骂人如机关枪没理也能掰成有理有理更要占足上风的孟大王,终于出现了她人生里难得的羞涩和结巴…… 那啥,要是战皇帝真的秉承母训,也给她喂上这么一口,她不钻地洞也要撞墙了…… 还好,战北野终究不是长孙无极,他脸知道红,就说明他大抵是做不出这事来的。他垂下眼,掩饰性的咳嗽两声,似乎想走,想了想却又没走。 孟扶摇只觉得此刻浑身不自在,她和战北野单独相处也算不少了,如今隔了个长辈,怎么都觉得受拘束,位置拘束表情拘束说话拘束,有心想走却又不能,她再跋扈嚣张,也不能在太后这样的女子面前张扬,吓着她怎么办? 只好对着太后傻笑,太后也对她傻笑,用看媳妇的眼光笑得开心,然后战北野看着她们俩这样和乐融融的相对傻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也露出笑意。 一屋子三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笑啊笑啊…… 孟扶摇终于笑得濒临崩溃,扯扯嘴角便在想着告退的词儿,冷不防太后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以一个病人很难达到的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光速,抬手一捋,便将一个镯子捋上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