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错,但却又都错,不过是天意森凉的结果,换了这夜未央天,琉璃火。 宗越没有动,他慢慢的坐下去,坐在十四年沉默一朝惊天动地的烟凌宫前,坐在墙倒瓦颓一地废墟和尘灰中。 月色凄清,微带血色,宛如十四年前那夜,挂在孤崖翠柏上的那轮月光。 扶摇。 如今我终于明白。 我渡得过万里狂风,渡得过千条性命,渡得过诗酒年华,却渡不过,你不顾而去的目光。 夜色未央,繁星闪烁,这是璇玑天成三十年四月初五夜,天亮之后,便是女王继位大典,璇玑国的历史将要翻开新的一页,然而此刻皇城沉黯,毫无新朝到来的喜气。 永昌殿前却灯火通明。 三万御林军未曾在各个宫门前守卫以阻挡孟扶摇的进入,却在永昌殿下集结成阵,刀出鞘箭在弦,朔气传金析,寒光照铁衣,数万人列阵以待,却一声咳嗽都不闻。 火把熊熊,耀亮刀尖寒芒,被月色一反射,整个偌大汉白玉广场似漂浮着一层水光。 孟扶摇带着她的三千余人,很平静的走了过来,在她身后宫门处,唐易中五万兵力遥遥护持。 三千骑在璇玑正殿前齐齐顿马,“嚓”,三千声整齐如一声。 大瀚勇士骑术精绝甲天下,三万璇玑御林军露出佩服神色,却依旧静默无声,用铁般的目光森然对峙。 大瀚王军刀鞘里兵器微鸣跃跃欲试,都在等待他们的王一声令下,好立即将这丑恶龌龊的王朝杀个血流成河。 却有悠长的传令声,从大殿之巅传来。 “请无极太子,大瀚孟王入殿——” 孟扶摇抬首,目光讥诮的一笑,这个时辰还摆什么谱?你让入我也入,你不让入我也入,区别不过是需不需要踏尸体走路罢了。 她毫不犹豫的大步过去,三万御林军海浪一般默默分开,让出一条窄窄的,充满压迫的刀枪剑戟之路。 长长的枪林,从台阶底端一直延伸到千阶之上,火把的光芒在枪林顶端默默燃烧,孟扶摇一瞬间突然想起当年在太渊,她也曾走过这样的枪林之路,彼时她没有武功,受伤,伪装,惊心动魄的紧张。 彼时她亦简单、自由,快乐而明亮。 孟扶摇突然微微湿了眼眶。 为这人生里沧海桑田。 得与失休戚相关,当身份地位天翻地覆,苦难和挫折同样并行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一扬头,拾阶而行,周身玉白的罡气放出,所经之处,枪尖啪啪齐断,随着她黛色的身影一路上行,两侧一路不断跳跃出雪亮的钢铁枪尖,叮叮当当划出一条条白色弧线,激得上端的火把火星四溅,被枪尖扎着和被火星灼着的御林军不断哎哟哎哟的惊呼退后,在台阶上乱成一团,再也不复先前的整齐和压迫。 孟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