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很多;她睡觉常在呓语,却不知道总有人隔着帘幕静静听上一夜,将斜斜的影子有点凄清的落在那轮月光里。 月光最亮的那日,又一年八月十五,长青神山上一轮银盘高挂,因为天分外高远,那月色看来也分外纯粹。 九仪大殿之巅,玉石高台上摆了精致的一桌,坐了她和他。 什么仆人都不需要,不必让外人来干扰来之不易的团圆,长孙无极亲自给她斟酒,清冽的酒液在月光照耀下亮得像一团银,她对着那银光灿烂的笑,道:“你看,你看,天上月,杯中月,到哪都团圆咧。” 长孙无极抚着她有了酒意微微娇红的脸,看她笑意盎然眼神里却淡淡苍凉,手指顿了顿,轻轻移过她唇角,将一点酒液拭去,笑道:“喝酒也喝得泼泼洒洒。” 孟扶摇正要反驳,却见他将那沾了她唇边酒的手指,靠近自己唇边,那般轻轻一吮。 她的脸,突然红了,月色下娇艳如一朵新绽的海棠花。 “生平所饮之酒,以此刻最醇美入心。”长孙无极在她身边笑,他不坐在她对面,却挤在她身边,两人衣衫都单薄,隔着衣襟各自透过体肤的热气,明明没用指尖去触,却神奇的都知道那般是软而柔滑的,令人向往的,幽径深处桃花源。 孟扶摇手撑着颊,侧首看身侧男色,这个男人,天神造物所钟,世间最为精致的容颜,看久了会让人晕,尤其带了几分醉,平日里本就华光流溢的眼波顿时流水般荡漾,从她的醉里看他的醉,便生生看出暗香浮动,看出月色黄昏,看出那星河斑斓,银汉迢迢暗度。 而他就那样给她看,似乎也在笑,那笑意里深深浅浅,疏影横斜,有着和她一般的意味难明的弧度。 “扶摇……” 她轻轻“嗯”一声,半醉状。 “说你想说的话。” 孟扶摇手指一颤,一杯酒洒了一半,刹那间酒醒大半——其实也没醉,她酒量最近猛涨,想醉也不那么容易。 说……想说的话…… 他还是……看出来了。 也是,她笑笑,长孙无极水晶心肝,她孟扶摇掩饰再好,也逃不过明镜昭昭。 在想什么? 最俗的一句老话,每逢佳节倍思亲。 尘埃落定,心事无寄,这月圆之夜,那么婉娈圆满的团团月色,总叫她想起那一世的小屋,想起和母亲分食的月饼,蛋黄莲蓉,她喜欢蛋黄妈妈喜欢莲蓉,所以月饼不是一分两半,是挖出蛋黄留下莲蓉,好好一个月饼吃得狼籍万状,吃完了母女俩便笑,拉了手出门散步——月饼热量太高,要消食。 说是消食散步,最后往往买了糖炒栗子回来,纸袋子装着,在手心唰唰的响着,栗子的热气透出来,温暖了小镇阴历八月中夜晚的凉气,黄色的栗仁圆润饱满,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