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道不明。 半晌他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瓷底接触黄杨桌面,那声音清越里有着几分含蓄,像是某些难以言说的心情。 “女人不要这么自立倔强。”元昭诩的笑意沉在粉紫嫣然的朝霞艳光里,连那霞光都被逼退了几分,“那会让男人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 “哦?那么英雄,”孟扶摇倚上门框,双手抱臂笑笑的看他,“你打算怎么用武?” “林玄元布下天罗地网等你上门,你就这样撞上去,那我救你也就白救了,”元昭诩曼步上前,手指轻轻抚上孟扶摇光华细致的脸颊肌肤,“我救了你,你的命有一半也该算是我的,既然有我的份,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对你负责? 你救了我,我对你负责? 孟扶摇眨眨眼,这话听起来逻辑怎么这么奇怪? 这个元昭诩,说起话来,那个偷换概念颠倒常理的本领,实在高杆。 孟扶摇自认为不是对手,只好退后一步,离开他淡香弥散的蛊惑范围,摸摸鼻子转移话题,“我其实有个想法,只是有点冒险……” “那就按你的想法做吧。”元昭诩问也不问,很随意的答。 孟扶摇瞪着他,“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你想的是栽赃陷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元昭诩笑得笃定而可恶。 孟扶摇扯着嘴角定定瞅他,半晌骂,“蛔虫!” 初秋的深山之内,已有了几分冬意,枫叶早早的挂了霜红,在越发清冷的月光里红得妖艳而诡异。 玄元山庄“听风小榭”内,今日住进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客人身份尊贵,是太渊皇室三皇子齐寻意,裴瑗被重伤,按说不够惊动皇子亲自前来,不过齐寻意不同,他的母妃是裴瑗的姑姑,他是裴瑗最亲近的表兄。 齐寻意占据了一座独院,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位尊客,住在“听风小榭”东阁,那人早早的进了房,不要任何人侍候,看起来有些特别。 林玄元白日里将客人迎进山庄,先陪他们去了兰亭居探望了裴瑗,随即一直在听风小榭里呆到三更后才告辞,他踩着凉夜霜白的月色往自己寝居走时,神色中有几分忧虑。 他走后的听风小榭恢复了安静,灯火一盏盏灭去,不管明日将要发生什么事,觉还是要睡的。 夜静,夜无声。 上弦月冷冷镂在浮云顶端,光芒如流水迢递。 “呼。” 冷光里一道黑影如断线风筝般飘过庭院飘过天井飘过前堂飘上第二进里那座飞檐画角的小楼。 黑影落叶般悠悠挂在二楼檐角,在檐下荡了荡,身形化为一道黑烟,荡入听风小榭里最高的西阁楼。 如此轻,如此快,如此安静。 连小楼旁一株榕树上一只闭着眼睛打瞌睡的鸟儿都没惊动。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