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灼在长孙无极肌肤上,一滴滴都似水银般沉重,穿裂肌骨直入心底,砸出一大片的灼热的疼痛。 长孙无极缓缓抬眼,看着灯下泪水盈盈的孟扶摇。 此刻,一灯昏黄,那些写满沧海桑田寂寞的故事缓缓流过,这个身陷修罗场面临死境也不曾皱眉的女子,为他的故事而哭得热泪翻飞。 元宝大人也扑上来,扑在了他们的中间,紧紧的抱住了长孙无极。 “求求你,哭一次,就一次……”孟扶摇摇着默然趺坐的长孙无极的肩,指甲直掐入他衣内,“哭出来,哭出来……” “求求你……哭出来……”她埋首在他肩,一遍遍哭泣着重复。 长孙无极凝视她半晌,终于伸手揽住她,仰首,看着那一线细微的窗缝里透进的月光。 那是无分今古的月光,那是写尽悲欢离合的月光,那是渡过荒凉之河,于人世的金粉迷离中剥脱,永远冷然遥照,不知世事疾苦的月光。 他以前的人生,也是那样的月光,冷而高远的,不属于千帐灯火,不属于平凡岁月,不属于红尘温暖,他陷身权谋几回合,恩怨翻覆如指间沙流过,大梦醒来身是客。 他是王朝的主人,他是人世幸福的过客。 他享尽人间奢侈,有些事于他亦是奢侈。 然而此刻,有人和他相拥,为他流泪,她的温暖透骨而来,他不能拒绝的听见凝冰化冻的声音。 很久很久以后。 他仰起头,闭上眼。 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下颌。 勾勒出,长睫之下,细细流下,微微反光的水滴。 当长孙无极和孟扶摇从那间弥漫血腥气味的铁牢里走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金色的阳光无遮无挡的洒下来,孟扶摇仰起头,用手挡住过于明媚的日光,那些温暖的照射直直射入心底,她听见僵硬的骨节复苏的声音,她带着希冀转回头来,希望看见长孙无极沐浴在阳光下的神情。 他那狠心的父亲,想用最后一击从此击倒自己不败的儿子,孟扶摇却希望,长孙无极从此能放下背负获得重生。 死去的人终将带着那些罪孽深埋黄土,所有前尘都将化为野史中一缕苦涩的墨痕,活着的人还有更远的路要走,她相信长孙无极是永远的胜者,当他那偏狭的父亲用自己的死意图拉他永堕地狱时,胜负已定。 长孙无极感应到她的目光,微微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已经恢复,是令孟扶摇安心的温暖。 孟扶摇含着眼泪笑了笑,她眼神晶莹流转,像一方最为珍贵的宝石。 长孙无极看着她,然后眼光越过她的肩,更远的投开去,投向前方伫立的女子。 那里,一株早桃前,稳稳立着华衣贵艳的女子,依旧环佩璀璨珠光摇曳,珠光后的眼神却是不安而焦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