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而感到开心吗?”
希马尔轻轻吸着气,他们在新兵训练营,一起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一起在教官的怒吼声中扛着几十斤重的原木桩在海滩上疯跑,直到耗尽身上最后一丝力量倒在海水里,他们又一起拿着枪,参加了一场又一场反恐任务,他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战友,早已经在绿色军营中,拥有了比血缘更亲密,会彼此维系一辈子的牵绊。
眼看着这位兄弟身负重伤,希马尔即伤心又欠疚;可是眼着这位兄弟抛掉负担,即将走向一段全新的人生,开始为他们共同的梦想而努力,希马尔又为这位兄弟由衷的感到开怀。这两种情绪在希马尔的内心深处反复交织,在这个时候他除了用力点头,用力拍打着这位兄弟依然宽厚得可以为一个女人一个家庭支撑起任何风风雨雨的肩膀,他还能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师少鹰突然放声狂吼:“卧倒!”
听到师少鹰的狂吼,那名身负重伤的雇佣兵脸上露出迷茫神色,他根本听不懂师少鹰在对他们狂吼着什么,身体不断注射吗啡,有效止痛的同时,也让他的思维能力大大下降,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他非但没有做出一个职业军人应有的敏锐反应,甚至还下意识的转头,望着师少鹰用俄语问了一句:“什么?”
希马尔当然能听懂师少鹰的示警,可是看着这个兄弟被子弹打断的手臂,感受着他绝对无法承受第二次重创的身体透出来的虚弱,已经离开军营好多年,无论是思维意识还是行为习惯,都渐渐和军人这个职业出现偏差的希马尔,却不由自主的犹豫了。
就在希马尔犹豫的瞬间,时间几乎定格了。
一枚从两百米外某个位置发射出来的RPG火箭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到极点的弧线。从希马尔的角度,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枚火箭弹带着惊人的精准,直直贯进了自己兄弟身体的身体。那股由火箭弹带来的强大惯性,甚至推得两个人一起向后倒退了两步。
“噗……”
在希马尔眼睁睁的注视下,面前的兄弟嘴一张,一口炽热鲜血猛的喷到了希马尔的脸上。
那发火箭弹并没有爆炸,但是任何人都知道,他们这个兄弟死定了。火箭弹至少有一半没入了他的身体,鲜血就象是自来水般,从伤口里喷溅出来。受到如此可怕的致命重创,那名雇佣兵的脸上猛然扬起了一片苍白的绝望,他望着希马尔,嘴唇颤抖了好几下,他终于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了在这个世界最后一句话:“哥……我好疼啊……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