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汪承言这话若是有半个字出了问题,必然会被一大堆人抓住把柄,想办法将他搞下来,然后安插自己的人上位。
树大招风,苏州府的地位相当于21世纪上海市的地位,比金陵城还富有。
苏州府的知府,素来都是肥差中的肥差,无数人削尖脑袋都想上位。
汪承言是一位见风使舵小能手,要不然在南直隶的暴乱中,他也不会见南京城破,二话不说,就给温体仁写了一封跪舔的信。
顺便奏疏一封到皇帝那里,将叛贼骂得是体无完肤,总之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仿佛与人家是不共戴天之仇。
但汪承言现在也是额头冒冷汗,他脑子转得飞快。
“说下去,说说看,为何朝廷已经三令五申,为何新政杀了那么多人,张纯青、陈兴仁这种官员还敢如此放肆?”
皇帝扫视一转:“今日咱们就在这里将这个问题说清楚,若是说不清楚,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汪承言道:“臣私以为,凡事得循序渐进,经历万难之后,君父雷霆圣威刚抵达南直隶,新政譬如久旱后的甘霖,若是要恩泽旱地,福养四方,还尚需时日。”
汪承言这话说得实在高明,看似回答了崇祯的问话,实则是避重就轻。
这是万金油的标准答案。
就像你去问大师为什么我不成功,大师说还未到时候,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成功了一样。
可这不是崇祯要的答案。
崇祯却是不掖着藏着,直言不讳道:“难怪汪大人能在苏州知府的位置上坐这么些年,这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臣不敢。”
崇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问道:“尚需时日是多久?”
汪承言呼吸一滞,卧槽,这皇帝真的太特么难伺候了。
“短则三年,长则五年。”
汪承言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呼吸都屏住了,一颗心那真是提到了嗓子眼处。
“来!都来说说,今日朕不以言而问罪,诸位放心大胆地说。”
众人不说话,皇帝点名道:“李松才,你是松江府知府,你来说说。”
“启奏陛下,臣与汪大人的想法相差无几,万事自有其规律,短则三年,长则五年。”
“你们的意思是,三五年之后,新政即可完全落到老百姓身上?”
“陛下圣明,诚如陛下所言。”
“三五年?”崇祯的剑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