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自然是十分难得的,在范宁以往的创作经历中也不算多数。
在他的运笔勾勒下,第一乐章以雪铃、长笛和单簧管带着凉意的b小调序奏开始,这是“在离开尘世前最后听到的声音”,然后是轻盈而无忧无虑的G大调主题呈示,当这个主题刚刚出现时,只是如同花瓣上的一滴露珠,在没有阳光照射的情况下,显得朴素清丽,但一旦光线溶解其中后,它就放出奇异的光彩,如同在山川林野中绽开的浓艳的调色盘.
随着音乐的推进与发展,这幅奇特瑰丽的山川画卷徐徐铺展开来,在五光十色的天际风光中,似乎时不时飘着几朵华丽而诡异的乌云,下方的听众能领略到孩子们纯真的笑容与天真烂漫的歌谣,但这些童稚的面孔在盯久之后,又似乎起了一丝未知的变化,带上了不知名的陌生与凉意.
种种一切,带着对复古遗风的致敬,但不管是与过往古典风格作品、还是与现今浪漫作品相比,都呈现着一种完全迥异、又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音乐气质。
写到深夜十一点多时,范宁竟然把第一乐章写完了。
这比起他刚才动笔前回顾进度的心里预期,至少快了一个星期。
真是很难很难碰上的状态啊
席地坐了几个小时的范宁,往后压低身子,舒展了一下算账的肩膀和腰。
他觉得如此条畅通达的灵感,自己都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顺势接着开始构思第二乐章了。
“咔嚓嚓——”
皮鞋碾碎树枝枯叶的声音响起,杜尔克急匆匆地跨到了范宁跟前:
“拉瓦锡,你有没有听见,外面好像有人在唱歌?”
刚刚写下“II Movement”古雅努斯字样的范宁,顿时“砰”地一声合上笔帽并搁好。
在收束掉全然集中的灵感后,他也的确听见了外面有隐隐约约的歌声!
范宁快步走到残破营房的门口——这里不存在实际意义上的门,不过是在倒塌的房梁和石柱间,遮了一层可以防雨的胶面黑布帘子。
另外几名队员站在帘子附近,均是神态绷紧的样子,谁也不敢出去进一步打探什么。
“唱欢歌的这些‘朝圣者’竟然能跑到这么深的地方,意志也太强烈了点吧?”
范宁从陌生的旋律中依稀辨识出了几首熟悉的《少年的魔号》中的诗歌唱词,在感到这事情怪异荒唐之余,他也不禁佩服起这群人的旺盛精力来。
“但是,这是唱的什么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