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赶人群时,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体面仆妇,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青衣小厮。
阿认得那仆妇,她是大嫂身边的得力管事娘子林四娘子。
林四娘子站在台阶上,高临下的打量着那对母子,目光凌厉且充满鄙夷。
那女子似是察觉到了这股灼灼的视线摇晃的身子猛地挺直起来,仍是垂着头,态度异常恭敬。
林四娘子嘴角上扬,淡淡的问道:“敢问这位小娘子携子跪在史家门前,所为何事?”
“儿穆家大娘子,十年前”穆大娘子顿了顿,似是不好意思往下说,含糊的跳过这一节“那事虽是将军······但木已成舟儿也唯有认命,只当做了个噩梦。
谁承想十个月后又····这位娘子,儿知道儿不该来,但稚儿无辜,这孩子可是将军的血脉呀,呜呜,儿卑微,不求什么名分,但这孩子既是史家的儿郎,理应认祖归宗才是。”
林四娘子脸上的嘲讽更浓,冷声道:“也就是说小娘子是来史家认亲的?”
穆大娘子愣了下,随即拉着儿子,一起连连磕头,额头用力砸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听得四周的人只吸气。
林四娘子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但奴看小娘子的所做所为竟不像来认亲,反倒像是史家的仇敌来寻衅报仇呢。”
穆大娘子一呆,木木的抬起头,白皙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她喃喃的说:“儿知道,儿此来定会惹恼了娘子,但、但儿也是没办法呀,孩子、孩子”
说着,穆大娘子一扯儿子的胳膊,小男孩儿嗷的一声哭嚎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围观的人都纷纷恻目。
“哎哎,这位娘子,看你也是个体面人,应该也是讲道理的人,人家一介弱女子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怎么会求到门前?就算不看这女子可怜,也当疼惜下这孩子呀”
“就是就是,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儿郎?!”
“始乱终弃,不顾亲子,真是禽兽不如!”
有人喊出了不平,其他围观的人也乐得起哄,一时间,史家门前又是一副菜市场的盛况。
林四娘子倒还镇静,她并不理睬众人的起哄,依然冷穆大娘子道:“你若真是来认亲,为何不让门房的小厮通传?”
众人见林四娘子又张嘴了,纷纷住了嘴,侧耳仔细听着,唯恐漏掉这场闹剧的一言一句。
只听得林四娘子略带质问的语气,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