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睁开眼睛,双眼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帐幔。好一会儿,他才腾地一声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见还是那身雪白的里衣,这才失望的低下头,喃喃的叹息道:“果然是做梦呢,唉~~”
呜呜,他真的好想去看傩舞,听冯阿婆说宫里每年‘元旦’(在古代元旦指正月初一)都会有盛大的傩舞,或者大面舞,上千人参加,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服饰,舞步一致,鼓乐声声,气势震天,别提多热闹了。
过去他跟着父母在洛阳,无法去皇宫参加宴集,自己都四岁了,还不曾亲眼见过那皇家傩舞呢。
两个小舅舅只比他大几个月,都看过好几次了。
呜呜,原想着今年回到了京城,他终于能跟着阿娘进宫看戏了,结果、结果阿娘有了阿弟,不能四处走动,更不能进宫呜呜,他、他真的好想去看小舅舅说的‘兰陵王’呀
小家伙无比哀怨的低头想着,两只耳朵也耷拉下来,浑身散发这一股叫做‘忧桑’的气质。
他只顾着幽怨了,并没有发觉他的亲亲阿娘和阿姊都不在。
“小大郎,赶紧换衣服吧,娘子和小大娘都在外头等着你呢。”
乳母看到小主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心疼,她忙拿出一套全新的衣服,柔声对长生说。
瘪了瘪小嘴儿,长生暂时抛却心中的抑郁,他利索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炕上,展开两只小胳膊,任由乳母帮他穿衣服。
乳母抖开一件新做的袍子,轻轻帮长生换上。
“咦?”长生眼角的余光瞥到衣服的颜色,愣了下,忙低下头仔细看着身上新换上的袍子,“这、这不是我上午穿的衣服呀?”
小家伙不是色盲,也没有健忘症,自然记得上午穿的是一身红色绣金线的新衣,而此刻,乳母给他穿的则是一件紫色的广袖长袍,且看衣服上的纹绣异常华丽,并不似日常穿戴所用,反而、反而有些像跳舞时穿的礼衣。
乳母拿着一条金色的腰带,正要给长生系上,一听这话,笑着说:“是呀,这是娘子特意吩咐奴婢给小大郎准备的。”
一边是说着,一边将腰带系好。
换好衣服,乳母将长生抱着坐在炕上,弯下腰给他穿上乌皮小靴。
长生穿好鞋子,也不让乳母抱,利索的翻身从炕上爬下来,小跑着往外间赶去。
来到厅堂,小家伙发现阿娘和阿姊都不在这里,他疑惑的四下里看了看,偌大的堂屋里只有几个小丫鬟,他一个都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