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康堂,迎晖院中,王氏正拿着一本陈年老账册教导女儿理家之道。
“阿涵,这账册你也看了好几日,可看出什么不对?!”
王氏将老账册放到女儿面前,正声问着崔涵。
“儿共看出十二处错来,”
崔涵倒也没有客气,直接拿过那账册,将自己看出来的问题一一指出来,并着重点出她有切身体会的一个错误,“就拿这香料、脂粉一项的开销来说吧,账册上记着每月要采买上好香料、上等脂粉若干,花费一百六十至二百贯钱左右。但送进府来的香料和脂粉等物根本算不得‘上好’,慢说给咱们用了,就是有些脸面的奴婢也不肯用。”
崔涵越说越气愤,就差直接说那些黑心肝的刁奴欺主,随便从市面上弄些便宜货色却谎称‘上品’,骗取主人的银钱。不是崔家锱铢必较,而是不想当冤大头。
王氏不动声色,浅笑问道:“哦?竟有此事?你既发现了,可曾去查证?还有,你觉得这些物什不好,那你可知道其具体的价格?市面上真正上好的货品又是个什么价格?”
女儿能想到这一层,王氏还是比较满意的。
崔涵正等着王氏的这句话呢,她笑得有点儿小得意,如花般娇艳的双唇绽开灿烂的笑容,道:“儿命人去东西两市询问过了,阿娘赏给女儿的香料等物是极好的,在市面上约要二十贯一份。而采买置办进来的每份只需五百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而且儿还命人打听过,东市上有些商家。专门做权贵人家的生意,若是长期合作。同样的货品价格比市面上的还要低些”
王氏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很好,你能发现这些,且还知道命人去调查、核实,足见你确实用心了,阿娘很欣慰。”
崔涵还惦记着如何惩戒那些黑心肝的刁奴,正要张嘴发问,王氏却先开了口,“那。你既已发现了这些人的错处,那么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处置?”
崔涵一脸严肃,略带冷意的说道:“自是依家规严格惩处。”毕竟涉世未深,小姑娘眼中只有对错,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
王氏却故作为难的说道:“掌管采买的却是我的奶兄,除了偶尔会贪些小财,他们一家对我非常忠诚,若是依家规严惩。是不是太重了些?!”
崔涵一怔,她没想到自己暗骂了许久的黑心肝的刁奴竟是阿娘的亲信,且听阿娘的语气,她似也知道那人犯的过错。这、这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严惩?那人是阿娘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