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又看到韦良娣红肿的双眼和眉间的忧色。太子禁不住心软起来。
“好啦,你也累了半天,现在就别忙活了。”
太子伸手抓住韦良娣帮自己捶肩的手,柔声道:“对了。平安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韦良娣习惯性的想微笑,但言及她受伤的女儿,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低头伏在太子的肩膀,哀泣道:“平安、平安尚未苏醒太医说。平安撞到了头,若是明日还不能苏醒。她、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殿下,都怪妾身,平日没管教好平安,这才让她养成了放纵恣意的性格,如果她能像三娘(指皎皎)那般乖巧,她、她又何至有今日之祸?!”
太子微惊,“这么严重?”他还以为只是摔伤了,养个三五个月就能康复。
韦良娣抽抽搭搭的说:“太医还说,即便醒来,平安也有可能落下病根,轻则时常头疼,重则、重则”
她说不下去了,但太子多少猜到了几分女儿有可能变成傻子。
虽然刚才在太极宫的时候,太子恨得几欲想掐死平安,可这会儿听了韦良娣的话,再想到素日平安活泼伶俐,太子又觉得心疼。
唉,终究是他的骨肉呀,顽劣也好、给他惹祸也罢,这父女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太子心底最后一丝怒火也消失殆尽,他拉着韦良娣的手,两人一起起身,去了平安的寝殿。
榻上,平安苍白着面孔,依然昏迷不醒,太子坐在榻前的月样杌子上静默良久。
韦良娣立在太子身后,带着重重的鼻音道:“殿下,您请看,平安的伤处就在额上呜呜,这么大一块疤,她就算痊愈了,将来如何嫁人,亲家和女婿都是明理的人,不会嫌弃平安,可、可终究是破了相,有碍仪容呀”
太子顺着韦良娣的手指看过去,平安的额上包着厚厚的白色细锦布,他虽看不到伤口,但见这一圈圈的白布,他也能想象出那伤口是怎样的狰狞。
额上留下这么一道疤,对于女子而言,不啻于破相呀。如果伤口在正中间还好些,到时候贴上精美的花钿也能遮掩一二,偏在额头右上角,遮也遮不住。
韦良娣又絮絮叨叨的埋怨平安,“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顽皮?自己受苦不算,还惹得亲戚不快,人家乔木素来是个稳妥的好孩子,又是长乐公主的掌珠,不管是看在亲戚情面上,还是看在大公主的面子上,你都不该挑衅人家呀你阿耶在朝堂上已经够辛苦了,你身为人女,不思为父解忧,却还帮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