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伯却似不认得李敬一般,双目扫过。微微一顿,随即扭头看向韦季。问道:“韦京兆,这位郎君看着有些面善。是你新聘的僚属?”
李敬想吐血,靠之,崔肃纯,你好样的,居然装着不认识老子?!
韦京兆心里正担忧着,忽听到崔幼伯的话,也顾不得担忧了,险些忍不住喷笑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强忍着不去看李敬扭曲的表情,尽可能平静的回道:“好叫崔舍人知道,这位李郎君乃是大理寺的评事,奉了寺丞的钧令特来辅佐本官断案。”
崔幼伯双眉微蹙,似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韦季也算机灵,忙追问道:“舍人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公堂之上,不妨直说?!”
崔幼伯缓缓从杌子上站起来,掏出一个卷好的纸卷,双手捧起,“不瞒京兆,某要告状!”
这次,不只是李敬,连韦季也有些傻眼,心说话:崔舍人哎,您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不过,既然人家说要告状,还把状纸都写好了,他这个京兆也不能不受理。于是,韦季强忍着心头的疑惑,爽快的接了那状子。
崔幼伯直起身子,朗声道:“某一告刁奴狂悖,竟敢诬告主人;二告李评事知法犯法,藏匿崔家逃奴!”
此言一出,李敬和韦季又惊住了,两人张大嘴,直直的看着崔幼伯,仿佛他头上忽然冒出一对角来。
李敬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硬了,他先反应过来,冷声道:“崔舍人慎言,你说某藏匿贵府逃奴,可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某就是把官司打到御前,也要告你个诬陷之罪!”
崔幼伯微微一笑,端得是优雅温文,他慢声细语的说道:“嗳~~~李评事别急呀,某既然来告状,自是拿到了证据!”
韦季也顾不得看状纸了,与李敬一样,双眼紧紧的盯着崔幼伯,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
不想,崔幼伯却忽然换了个话题,对韦季建议道:“此案既然牵扯到李评事,根据我大唐律规定,李评事当回避。”你丫已经从高高在上的‘钦差’变成了被告,不管罪名成不成立,你李敬第一件要做的不是喊冤,而是避嫌。
话音一顿,崔幼伯又道:“当然,李评事若是觉得京兆审案不公正,亦可请大理寺的司直前来监督审理。但,李评事你本人却不得旁听此案。”
韦季反应过来了,忙附和道:“崔舍人所言甚是,李评事,你熟知大唐律法,又向来公正,想来也不会拒绝,对吧?”总算找到反击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