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了下,崔幼伯解释:“五娘,我不是不信你的话,实在是,这事委实匪夷所思,且事关郭别驾……我与他的恩怨,想必你也听说了,此事若是真的也就罢了,倘或有一丝不实,为夫难免要落个公报私仇、故意为难下属的罪名呢。”
崔幼伯这般谨慎,武五娘非但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丝笑容,“郎君说得哪里话?您这么想是应当的,就是妾身,当初听了这事儿,也直觉得荒谬,根本就不信呢。若不是我亲眼看到——”
说到这里。武五娘猛地住了口,扭头朝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四周没有外人,她还是不放心的看向崔幼伯。
崔幼伯明白。她这是向自己问询,确定此处能否放心说话。
他缓缓点头,小声道:“五娘放心,翰墨、澄心都在外面,寝室方圆十几丈,没有我的许可,断无一人能靠近。”
其实不止门外,就是房顶上也有人看守,崔幼伯可以很自信的说。在这间寝室里,他可以放心的说任何话,哪怕是骂骂宰相、抱怨圣人。
武五娘得了崔幼伯的保证,便真的放下心来,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亲眼看到的某些事告诉了他。
最后,她还期期艾艾的说:“我担心那些妇孺,曾偷偷跟着去瞧了几次,如此也就知道了她们的落脚点。”
崔幼伯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惊喜的问道:“哦。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没想到武氏还有这份心计,啧啧,找到那些妇孺,也就有了证据呀。
相较于那些在宴集上被郭继祖的属下灭口的‘刺客’。他们可是活生生的证人呀。
有了这些人证,他就足以定了郭继祖诬良为盗、残害无辜百姓的罪责。
见崔幼伯如此兴奋,武五娘心中很是得意。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她亲手把郭继祖的把柄送到崔郎手里,崔郎一心想扳倒郭别驾。自然不会注意到小小一个她。
待崔郎回过神儿来,那时郭继祖应该已经受罚。即便不死,也会被崔幼伯逼得在鄯州呆不下去。
无比狼狈的郭继祖,忙着收拾家当、带着家人逃离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她武五娘?
郭家人走了,她再把那个该死的阿琴‘摆平’,她的秘密也就无人知晓了,而她也就能长长久久的留在崔郎身边。
……一切就圆满了。
就这样,武五娘满怀‘圆满’的美好愿望,目送崔幼伯急匆匆的去书房,她知道他已经信了自己,虽还不是十足十的信任,但至少已经信了六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