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章芸怯怯地喊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她好看吗?裴诸城叹了口气,神色郁郁:我知道,从前她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可现在,你是执掌裴府内务的人,她只有个正室的名分,欺负不到你头上来,你又何必学这种小家子气的手段?章芸,我这次回京后,你一再让我失望,我真的不明白,过去那个明事理,知进退的章芸到底到哪里去了?
第一次听到裴诸城说这样的重话,章芸眼中泪意盈盈:芸儿害怕……怕老爷从今往后,眼里只有夫人,再没有芸儿了,所以……所以……
你一向聪明,怎么偏这会儿糊涂了?裴诸城瞪了她一眼,你有华儿和容儿,所以对歌儿难免有照料不周的地方,这不是你的错。但歌儿还小,不能没人照看,她又没有孩子,如果她们能够相处融洽,岂不是三边都好?我只是为了这个,才让她出来,你想太多了!
章芸咬咬唇:芸儿知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得改!她毕竟是元配,该给的颜面你得给她,不能太过分了!明天早上,记得去给她请安,我上朝回来要查问的!裴诸城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四德院,留下章芸半坐在床上,贝齿紧紧咬着红唇,死命地撕扯着手中的绢巾,又气又羞,又伏床痛哭起来。
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形下,老爷还是维护那个贱人?
回到蒹葭院,见内室一片漆黑,裴诸城无奈地从外室取了烛台,悄悄进去。
原本以为舒雪玉已经睡着了,谁知才进去,便见床上舒雪玉猛地一激灵,翻身坐了起来,转头朝门边看来,面上犹有泪痕。裴诸城一怔,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垂眸,好一会儿才道:你别乱想,我说了今晚会宿在蒹葭院,就是蒹葭院,不会变!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很晚了,早些睡吧!
消息传到静姝斋,裴元歌微笑着收起手中的药粉,起身安寝。
舒雪玉既然出院,作为女儿,裴元歌次日清晨便起身前去请安,迎面正好遇到章芸,不禁弯唇一笑,戏谑地问道:章姨娘,听说你昨晚突然病重,现在就又来给母亲请安,如此恭敬,当真是妾室们的表率,元歌实在佩服!说着,看着章芸扭曲的神色,肆无忌惮地笑着越过她,进了房间。
屋内,该来请安的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寒暄过后,舒雪玉便将矛头对准了章芸:听说章姨娘昨晚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昨晚的事情早传开了,人人都知道,章芸装病也没能把老爷从夫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