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玧言辞恳切,确有他的难处。
凤琰愁眉深锁:“元孝,我知你有难处,可我若非实在逼不得已,又岂会远从博阳来寻你?此回春汛,我博阳府名下农户们刚播下的种苗几乎全数被淹没,仓中去年的陈粮半数被孟绪那无良县令借口收缴,余下的又分了过半给农户们度日,官府只知贪墨,无心赈灾,这汛灾也不知要拖到何时,府中存粮更不知还能撑上几日。”
说着,他的腰也弯了几分,似是不堪重负。
“元孝,你若是嫌十车太多,五车总该成吧?我可趁夜派人将粮拉走,那县尉刘良绝不对察觉。”
目睹着这番情形,站在门外的凤清宁悄然将手臂自风清欢手中抽出。自小到大,她从未见自己的父亲如此低声下气过,尤其对方还是同族的族叔。
风清欢张了张嘴,无声地念着“宁姐姐”三字。
凤举静静看着两女,听着厅内的动静,指腹无意地拨弄着扇子。
厅内,凤玧有些不耐烦了。
“堂兄,我便明着与你说了吧,早在你来之前,刘良便已经来警告过,慢说是五车,便是三车我也给不了你!”
“你……”凤琰心中愤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玧看了他一眼,口气稍松道:“这样吧,毕竟是同族兄弟,你既来开了这个口,我也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今夜我命人装两车粮送到北门,你带人准备准备。”
“两车?”凤琰瞪着他,气笑了,“凤玧,你可知道,如今县令孟绪借口防止疫病外散,将整个博阳县封锁,为了能出来寻你这一趟,我给了他整整一千金,我若是为了你这两车粮,还不如直接扔了这张脸面,拿那一千金向孟绪买他的高价粮,便是他再黑了心肠,也不止只给我两车吧?”
凤玧皱着眉头反驳:“一事归一事,至少我不曾收你分文……”
短短片刻,两人的争执便越发激烈。
该说的都说了,继续说下去也不过是无谓的争吵。
凤举将扇子轻轻敲定在掌心,抬脚踏入正厅。
“不必再争了!如此情形,不过是浪费唇舌!”
“你是何人?”看到有不速之客登门,凤玧不悦地皱眉。
就在他问话时,慕容灼和柳衿等人也先后随着凤举进入。
没有将凤举放在心上,只当玄纱垂面的慕容灼才是真正做主的,那气势令他不敢轻视,刚调整了神色,想要开口——
“琰公!”凤举向凤琰颔首,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