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有花,名优昙花,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
一部《妙法莲华经》,佛理奥妙,释虚禅师未长篇大论,照本宣科,只是摘选其中简短的妙语,为芸芸僧众讲出一个大千世界,道出佛陀出世的本愿。
句句精妙,字字入心。
法会持续了一个时辰,结束之后,凤举见释虚禅师与几位年长的高僧交谈,不便上前打扰,便顾自到了后山,准备参拜过千佛窟便回府。
可刚要从千佛窟回返,便听见旁边某处传来一人无奈地劝慰——
“亭溪,你要饮酒便该回你自己府上去,跑到栖霞寺来大饮特饮,卖弄你酒疯子的名头,也不怕寺内僧众一怒之下将你叉出去?”
凤举听到这声音,脚步便是一顿。
亭溪?
莫非是……
随后,便听见另一个声音含含糊糊地响起,带着十足的醉意。
“佛门普渡,渡吾卢亭溪可?壁上千佛知我诚心,何罪于我?”
果然是卢亭溪,卢茂弘的叔父,鹤亭六俊之一,号称“酒疯”!
那另外一人又会是谁?
凤举慢慢地转过佛殿拐角。
此时,便听见另外一人又嘲笑道:“呵,你之诚心便是在佛祖面前酗酒?我若是佛祖,直接丢你入阿鼻,省得见你心烦!你若真想让佛祖渡你,此刻便直接去前殿,剃了头顶三千烦恼丝,一身僧袍长伴众佛,在此处说什么空话?”
当凤举彻底看到说话的两人时,其中一人长发凌乱,单衣敞胸,坐在地上靠着石栏仰头灌酒。清澈的烈酒大半入了喉,少许因为那放荡不羁的动作浇湿了俊美清儒的面庞,将几缕青须也黏到了脸上。
此人,应该便是卢亭溪了。
鹤亭六俊中尤以此人文采最为出众,一手华美辞章,潇洒不羁,令人读之便心旷神怡。
“纵入空门,吾双目可见,吾双耳可闻,又如何避得开浑浑世道,如何抛得下黎黎苍生?”
凤举忍不住勾了勾唇,这卢亭溪对答如流,条理清晰,而且满腹的牢骚,哪里像个醉酒之人?听他之言分明是借着酗酒逃避装疯。
“嗯?何人?”
那背对着凤举一腿回盘,一腿支起的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淡然回首。
与卢亭溪的不修边幅比起来,此人的穿戴倒算是颇为齐整,棱角分明的面容,浑身透着贵气,尤其一双眼睛望过来时,那样的透彻,